所有人看到叶子清的反应都是背后一凛。
“简亦旸,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姓慕的女人是叶子清的人,你这是自己要捡一顶绿帽子往头上扣么?”受了这等怨气,苑娟的口气哪里还能好,一出口就讥诮万分。
“退一万步讲,我们简家最大的容忍度也不过是认下这个孩子,至于那个心里深沉的女人,她连给我们家擦门槛的资格都没有!”简家老爷子素来保守,对于这种流言蜚语中堆积起来的形象,这个可怕的女人已经让他不寒而栗了。
步步为营,步步精心,为入豪门,不择手段!这样的女孩子,何其之多,简亦旸简直是冲动到了极点,在这个关头如果推翻宿家的婚约,那岂不是正中了他人的下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老头子自认为还耳聪目明,摸得清形式。
叶子清徐步踱至简亦旸忏悔的位置,双手插袋姿势分外悠闲,面对简家老爷子的咄咄气势他竟也置若罔闻一般,只是朝简亦旸露出了一抹颇为神秘的冷笑,继而抬步离开了这个拥挤的大厅。
在他眼里,这般人的确太过可笑,现在形式明明已经反转,却还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慕云嫣想要高攀他们——
他的确连跟他们对话的兴趣都没有——
简亦旸这分下跪的诚恳实在也是孤注一掷的办法,慕安的出现于他而言就像救命稻草一样,让他怎么可以接受叶子清把她们母女带离他的世界,只要稍微一想,都觉得可怕万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宿家这场烂头额的婚事了结了,不要说下跪,就算是要磕头他都是毫不犹豫的。
“爷爷,现下我不想跟你讨论关于孩子母亲的那些非议。我只是想向宿家陈述这个事实存在,紫兰是宿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掌心长大的,我怎么能让她一进门就做一个孩子的后妈呢?是我配不上宿家大小姐,我相信紫兰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富家公子”简亦旸陈述也算有理有据,先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退一万步而言,这也完全是他的错,不能再在面子上驳了宿家,想要妥善地退完这段婚,他也只能这么选择,面向宿家三口的目光坚定不遑,字字句句落地有声,“宿叔叔,请你相信我,我与紫兰的婚姻关系就算作罢,也绝对不会影响‘简捷’与‘宿和’未来的合作关系,‘简捷’会一直都是‘宿和’最坚强的后盾,请你相信我。”
“你再讨好‘宿和’不过是你想弄死叶子清而已,谁都知道他睡了你的女人——”苑娟冷嗤了道。
宿紫兰再装傻都听得出来简亦旸退婚的坚决之心,也从原来的抽抽噎噎一下子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人群的议论便更嘈杂了,简老爷子的面色也更为为难了,正要开口驳斥简亦旸之时,被宿远钦抢先开了口:“俊龙,你跟你妈先带姐姐回去,事已至此,我们等简家处理好家事,再从长计议吧。”
还好,他还是没答应了简亦旸,简老爷子一时也觉得焦头烂额,吁了一口气,转身扶起二儿子的手:“筠贤,让他先冷静几天,我这几天不想看到他!”
看着老爷子肃然转身的背影,简亦旸心间一块石头算是暂时落地,只要争取到了时间,他就不怕退不了这场婚姻,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倔强的女人,没那么容易向他妥协。
果不其然,当他再次回到她们病房的那刻,叶子清刚带了晚餐进去。小慕安坐在床沿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舀粥,吃得相当满足,还时不时地为右手受伤的妈妈递贴心地递过去几勺,看她纯真简单的笑容,想是白天受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这样简单美好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可是简亦旸看来却是落寞万分,只因他此刻竟是一个局外之人。
“考虑地怎么样了?”简亦旸冷着脸走到慕云嫣面前,单刀直入地问道,“是跟我结婚,还是上法庭跟我争抚养权?”
“简总,你可让我开了眼界,这就是你求婚的态度么?”叶子清搂过因为被简亦旸气势吓到扔了勺子的慕安,心气也颇为不顺,“刚在去大小姐面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哦。”
“对于一个欺骗了我五年的女人,难道还要我对她三跪九叩,八抬大轿迎娶么?”简亦旸也是不让,言语反击,“不要以为这么做很好玩,惹怒了我,分分可以让她们母女这辈子见不到面。”
“简亦旸,你要试试么?”慕云嫣也放下手中的勺子,她原本就不是左撇子,左手吃饭分外费劲,他没有感念当初救他而负伤,反而还是如此地以怨报德,实在颇为讽刺,“还有,我希望你清楚,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原本我以为那块玉石不值钱,没来及还给你,现在也被你们家人拿回去了吧,我认为我们应该两清了吧?”
“你是在打算与我划清界限么?”简亦旸像是听说了闻所未闻的好笑事情,“我简亦旸从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至于我的女儿,你休想把她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们简家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慕云嫣觉得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自作多情,“从法律上你有什么可追责的,不过是血型一样就可以认定她是你女儿么,我是慕安的监护人,未经过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动她一分去做亲子鉴定。我们母女今后的人生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
“我不想在女儿面前跟你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