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铮坦然地点头, 没什么多大的表情。

班主任的情绪很是激动，张开双臂一手一个搂住了他们两个，然后松开手，说了句“改日再聊”，就把教室的门给关上了。

而颜姝和路铮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面对关上的门大眼瞪小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吧，”路铮的手插进裤兜，“听见了吗，她在里面吹我们的丰功伟绩。”

颜姝：“……”

丰功伟绩，这个词用得好。

她听见班主任用大嗓门介绍：“刚才啊，那是我上届的学生，英语都很好，其中一个中考680多分，英语119分呢……”

啊，有点小羞涩。

*

有了初三的军训经历，颜姝对这一次的军训并不期待。原本学校也是说去那什么软件学院，没想到临时改了地方，换成了一所人武学校。

这次的军训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值得欣慰的了。

颜姝依然跟路铮坐在前后排，人手一个大行李箱。这次的军训为期四天四晚，比之前那可多了一倍。

到那之后，住的地方更是没得说——是校外的宾馆。六人一间，拼床睡，条件比普通的宾馆当然差了点，但有空调i电视独立卫生间，倒也不差，简直就不像是军训了。

应当叫做秋游。

一天下来，无非就是站站军姿，走走队形，还大多都在阴凉处进行的。烦的是蚊子太多，而且还特别毒，被咬的包怎么都消不掉。

到了晚上，教官竟是带着他们来到礼堂后面的林荫小道上，就地而坐——玩游戏。

教官的情商比路铮还低。别的连的教官脱口就是好几个有意思的游戏，他就干站着，再召唤出今早刚选出来的副连组织大家做游戏。

班里同学也是第一次相处。认识才多久，气氛哪活跃得起来？又演变成了你看我我看你的瞪眼大赛。

最后副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出主意：“算了算了，没人表演节目的话，我们就把这个杯子当成花，来击鼓传花吧。这次传到的人必须上来真心话大冒险啊。”

为了缓解尴尬，大家很卖力地配合着副连表演。然而这头奖落在了路铮身上——第一回就选到了他。

副连借着路灯的灯光打量了他好几眼，露出了居心叵测的微笑：“请这位同学先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于是路铮从容地走到队伍前面，吐出两个简单粗暴的字：“路铮。”

副连：“没了？”

名字怎么写，来自哪里，毕业于哪所学校，兴趣爱好去哪了？

路铮：“没了。”

下面的同学先是笑，再跟着起哄：“好名字！”

副连皱着眉头表示：“不行，你这个自我介绍不合格，要罚。本来是想让你选真心话大冒险，现在不用选了，直接大冒险。去班上挑个顺眼的女生深情对视十秒。”

“哇……副连你可以的！”

“兄弟，要好好挑，找最好看的那个！”

“你想让那小伙子成为女生公敌吗？”

副连出的的确是一道得罪人的送命题。大家都不熟，好感全凭脸，路铮长得又好看，选到了谁，那意味就较为深远了。

当他的目光从那边扫过来时，颜姝的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堵。他在看那边，他会选谁呢？

他似乎始终都没有看向她这边。静默了三十秒，宛如某个相亲节目上男嘉宾决定心动女生似的。

“第二排排头。”

哦，第二排排头……那不就是自己吗！

这就像被翻牌子了一样——但带给颜姝的感觉还是不同的。她猛地意识到：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路铮的看法？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一注细细的暖流，沿着泉水的轨迹顺流而下。

“你选择的时间太长了，”副连摇摇头，“还得罚。这位同学，你看着这女生，我们来背一首诗，背完才能收回视线啊！《静夜思》走起！”

于是，路灯点了一两盏，和着路铮的目光投了过来。夜色明明是浓的，可颜姝分明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床——————前——————明————————”

开口就跪了。

一首《静夜思》背完都不需要二十秒，但同学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尤其是那句“床前明月光”的“光”字，足足拉长了十五秒，到快断气的时候才肯接下一句。

声音，渐渐牵了；灯光，渐渐淡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是一种镜湖平静的眼神，可颜姝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种狂热——冥冥之中注定了眸中执着的追求。

宛如飞蛾扑火，寻找那份光，与热。

她的脸颊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只能偏过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半晌才调笑道：“你们背完了没？”

这《静夜思》背了有两分钟吧？

副连说：“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