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遮挡住她的身影,使人看不清她的丝毫。
地上的玻璃片刺破了她的指尖,她反而用力握紧了那些玻璃,任由它们尖锐的一端,直直刺进自己的肌肉里,让血液流淌。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她听见自己这么说,说完后,呼吸开始艰难起来。
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有所期待,尤其是在你选择袒露真面目时。因为,谁都不完美;因为,你可能不再是别人期待的你。选择做自己,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这些道理,舒宁从来都是铭记于心的。可就如同听了那么多道理仍然没过好这一生一样,即使懂得那些道理,她依旧想要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谁先爱上的谁是攻
万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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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开眼天师的鬼妻(六)
在舒宁选择坦言后,阮玟走了,带着不敢相信,破碎成渣了的心离开了她。她解决完曾子明,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深夜里一片寂静,万千黑暗中,只有霓虹灯闪烁的微光。她站在帘子的背后,从阴影中窥探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世界上的灯那么多,她头一次发现,竟是没一盏肯为她亮。
她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一个人战斗,一个人迷茫,一个穿梭于三千世界,一个人作恶,但是她自己知道,之所以一个人的原因,是因为找不到另一个陪着。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然而孤独又是难以避免。
阮玟于她,是黑暗中明亮的火光,让她这个跋涉千里,踏过火山,浸过冰水的人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伸手触碰。于是,在习惯温暖后,徒然被谴回原来又冰冷又黑暗的世界中,除了倍加的孤独,还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悲伤,哀愁。
它们淡淡的,却缭绕心头。
舒宁蹲下身,抱住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动心了。生前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心动的感觉的她,喜欢上了一个同性。
她并不厌恶les,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性别。问题是,她似乎伤害了阮玟。
“果然呢,还是不能期望太多。”
她轻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冷漠。
许久之后,她站起身,动了动麻木的脚后,也没回房,躺在阮玟经常待的角落,蜷缩着身子就睡着了。
又一个夜晚降临,舒宁开始了天师一夜的日常。她背着把桃木剑,穿着一身运动装,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潜入了自己第一天刷副本的“新手村”。
这片森林依旧悄然无声,只有夜风偶尔呜呜掠过。
今天她倒不是无聊来找乐子了,而是最近有些穷,接了一笔单子。
委托人是一家上司公司的老板,通过中间人的介绍找到了她,希望她去超度他的原配妻子——陆郁的亡灵。
她一路隐藏自己的气息,了无痕迹的一路按照委托人说的山底去。
据她推测,陆郁大抵是被委托人害死的,而委托人受到了亡灵状态的陆乃的困扰,故才请她超度她,让她加快去轮回的速度。
一般这种小活就连新手都是极少接的,一是过于简单,没什么油水好捞;二是太过费神,一个超度就要花费上几个小时;但耐不住委托人出的价钱高,而她现在又有些穷,两人立即狼狈为奸的一拍即合。
她走到一块隆起的小土包前,左右看了一圈:四周有桃树,中间空地,一座无名坟,坟上插着一根树枝。确定是这里无疑,她趁着尚未有鬼魂出没,取下桃木剑,绕着无名坟画出一道微深的圈,在圈的外围又加上许多奇奇怪怪的几何图形后,坐在了无名坟的前面。
她从怀中取出几张深紫色的符咒,零零散散的贴在了自己身上,以防自己在念咒过程中被偷袭。
做好一切准备后,她双膝盘起,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嘴里念念有词:“堪叹春景百花开,劝君绣莲寨,荣华富贵命安排,可叹时光空过了,千年万载不回来。
“堪叹夏景雨天长,荷花池内香,有钱难买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热,小舟寸可碧波上。
“堪叹秋景菊花黄,家家造酒香,空中鸿雁飞成行,果老二万七千岁,颜回不幸少年亡……”
一段长长的经文,舒宁越念越废力,仿佛有人拿着手,压在她心脏上一样,越发让她喘不过气。
同时她脑海里回响起阵阵凄厉的尖叫声,一声又一声,其中夹杂的恨意,无比强烈。
舒宁静下心,不断回想着静音咒和往生咒。
没想到陆郁的恨意如此深刻,以致经文已经过半,却仍不见起效。
这时候,她想起记忆中过世的老师父曾和她说过:
“这世间你切莫超度两种人,一是善良致死,却仍无恨意的亡灵,二是善良致死,恨意已经毒满心灵的人。因为这两者生前都曾是有善因之人,而无辜致死,是天道疏忽。超度得好就不说了,一旦失控,你也会被反噬至七窍流血,魂飞魄散。”
要是她猜的真不错的话,那她就是被坑出血了!
她咬紧牙,加大了精神力。
蓦地,脑海中的尖叫声停止了。正在舒宁小心探测时,识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身着睡衣的年轻妇女的身影。少妇容貌昳丽,两片薄薄的粉唇紧紧的抿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舒宁。
少妇看着她,直视她的眼睛满是怨气:“是那人叫你来的?!”她闭上眼,识海中也出现了她缩小的投影。
她对着陆乃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