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挖了半晌,大坑越挖越深,已接近三尺,两人额上已全是汗水,汐晗身子远不及陆天扬壮实,呼吸更是紊乱。但陆天扬好几次劝她休息,她都不肯。
陆天扬正要再劝她,手中的粗枝忽然“卟”地碰到什么坚硬之物。陆天扬心脏一跳:“来了!”他放下粗枝,拨开泥土,果然见到一块两尺许长短的石板,边缘整齐,显是用利器切割出来的。
石板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君既见此石板,实乃真君子。金剑剑柄沾满毒血,妄动者必中剧毒,无药可救。掀开石板,葬我骸骨,可得秘笈。”
陆天扬和汐晗对视一眼,都惊出一身冷汗。陆天扬心想:“夏大侠出身邪教,行为终究带着邪气,他为了避免秘笈所传非人,倒是颇费苦心。”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石板,见下面放着一个用包袱布紧紧扎着的小布包。陆天扬将它取出来,只觉得布包有些沉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他将布包放到一边,又朝夏中阳的遗骸拜了拜:“夏前辈,得罪了。”这才将骸骨埋葬起来。
这事上汐晗却不敢再要求帮忙,只是站在一旁高举火把。
将大坑填平,陆天扬和汐晗都松了口气,两人又架起篝火,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
包袱一解开,两人眼前金光闪闪,里面竟是十几条金块和一堆金叶子,还有一些碎银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估计价值数千两。
“夏大侠哪来这么多钱?”汐晗惊讶得瞪大眼睛。
陆天扬更惦记那本秘笈,他把金银杂物拨开,见下面还有一张折起来的信笺和一本颇厚的线装书。
陆天扬急忙拿起来线装书,只见封面写着“中阳秘笈”四个字,字迹与石壁所刻相近,估计是夏中阳所写。
见不是易筋洗髓经,陆天扬微觉失望,随手翻了翻,见里面写满蝇头小楷,有图形有解说,字迹端正挺拔,图形线条清晰,在旁边还有修正及注解,似乎是后面有了新的心得体会后补充的,可见夏中阳在这本秘笈上花了极大的心血,实非一年半载可以写成。
陆天扬不由心生敬意,暗想:“就算没有易筋洗髓经,光凭着夏大侠独战邪教八大高手的武功,便足以傲视江湖了,这本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秘笈简直价值连城。”
忽听旁边的汐晗轻呼一声:“啊……原来如此,这薛雁倒真是可恨!”
陆天扬回头,却见汐晗正拿着那份信笺在细看,便问道:“上面写什么了?”
汐晗轻叹口气,将信笺递了过来:“是夏大侠的遗嘱,他摔下这石窟后才写的。”
陆天扬接过一看,见上面写道:“夏中阳落拓浪子,死何足道,惟两事未竟,引为憾事。一乃误信奸人之言,伤了义弟性命,终生难安。二乃欲杀恶人,却误中奸计,丧命于此,致使奸人逍遥,实难瞑目。君乃诚信君子,又与夏中阳有缘,现将秘笈与宝剑相赠,付以四个遗愿,万望代为办妥。华山剑派薛雁,名为正道,实乃奸恶之徒,昔日曾为我府上小厮,原名严奇,此人为报睚眦之怨,竟设下奸计,使我误以为义弟与爱妻私通,怒而错杀义弟,逼死娇妻,终铸下大错,悔甚恨甚!”
陆天扬心中恍然,夏中阳忽然心灰意冷散尽家财,皆缘于此。他又认真看下去,这才明白这一代怪侠为何会葬身于华山南峰之腹。
原来夏中阳恨极那挑拨离间、设下毒计的严奇,但事后严奇已卷款潜逃,不知所踪,夏中阳浪迹天涯,四处打听,一直到十多年后才在无意间听闻严奇投入华山剑派门下,当时薛雁为华山剑派的掌门,夏中阳素闻他的侠名,就登门拜访,将往事简要告之,望他交出严奇,薛雁表面客气送上茶水,又命人去打听门下是否有严奇这号人物。哪知这薛雁就是严奇,为了逃避夏中阳的追杀,这恶贼居然冒险将用药物改变了身材相貌声音,这次更在茶水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又厉害非常的毒药,等夏中阳察觉到时已身中剧毒,薛雁以为他必死无疑,才得意说出真相。夏中阳愤然与他交手,但毒性发作,反被他打伤,只得且战且逃,避入南峰,最后还是被薛雁率众追上,将他踢落石窟,而薛雁也被他垂死一击打成重伤,被众弟子救了回去。
夏中阳落入石窟,正好砸在一条大蟒身上,将大蟒砸死,他也只是摔得双腿骨折,侥幸未死。其时大蟒正卷着两只小白猿要吞食,大蟒一死,小白猿得已逃脱,实乃巧合之至。此后他靠着大蟒的血肉,勉强度日,两只小白猿倒记得他的恩情,每日从洞顶爬出,觅来蟠桃相赠。但夏中阳剧毒入心,无药可治,虽已服下自制解毒药丹,亦不过多熬半月之期矣,便愤然在石壁上刻下破解华山剑法的图形,随后写下这份遗嘱,与毕生心血写成的秘笈、随身携带的金银一并埋藏于地下,又将金剑插入石壁中,以毒血浇之,命两只白猿守着洞顶周围,最后才溘然而逝。
夏中阳写得并不算详细,但个中的离奇曲折、凶险诡计,让陆天扬与汐晗不由心惊胆跳。
遗嘱的最后,夏中阳托付有缘人,学成他的武功后,替他办四件事:“中阳平生所恨,乃严奇也,望君曝其本性,令其身败名裂,并以我金剑饮他颈上之血,此其一也。中阳义弟方兴,遗有寡妻徐氏及一子方绍,居于古都长安得胜大街,中阳无颜以见,惟暗中资济,此次所遗金银,望君将其一半赠以义弟后人,并请多加照拂,不使其为奸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