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扬毫不犹豫道:“交给燕盟主,他自会找到宝藏转呈朝廷充当军费,用于抵御鲜奴族的入侵。”
老和尚又望了他好一会,再次问道:“你对这富可敌国的宝藏就没半点动心?”
陆天扬笑了:“宝藏人人喜欢,不过对于我来说,赚钱并不是什么难事。”想到前世种种,他又叹了口气:“权力财富终究过眼云烟,人生在世,有太多远比权力财富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家人。”
想到汐晗,想到睦月,陆天扬的神色不知不觉便温和下来。对他来说,再多的财富、再大的权力也比不上这两个亲人般的小丫头重要。
望着陆天扬温和平静的双眸,老和尚动容道:“善哉善哉,小施主这番见解实在胜过武林中多数争强好胜之辈。今日我观你行事,虽处处耍手段用计谋,但行为光明磊落,心中始终存有善念,实在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少侠。”
陆天扬微笑道:“老禅师不必夸我,只要你告知我藏宝图的下落,我自会在江湖上宣称藏宝图已落在我手里,到时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老禅师和云台寺各位高僧的清修。你觉得怎样?”
老和尚长叹口气,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行字。
……
陆天扬刚回到侠客谷大院,楚楼香便迎了出来,低头道:“师父,令狐重醒了。”
陆天扬心中一喜,马上随他到了令狐重休息的厢房。
此时夜已深了,汐晗身为姑娘家自然不好再呆在男子的厢房中,加上令狐重已无性命之危,所以换了武林盟的大夫在旁边照料令狐重。
陆天扬走到令狐重的床前,见他脸色灰白,嘴唇干裂,一副万灰俱灰的神色。
陆天扬从床边拿起一杯温水,轻声道:“令狐兄,先喝点水吧。”
令狐重睁开眼望了望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我师父……还有师弟……师妹们呢?”
“你师父和师叔们都活着,由你师弟师妹们照料,目前都在隔壁的院子里。”
令狐重微微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陆天扬知他心里难过,轻叹口气道:“这次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我也有一定责任。令狐兄,抱歉了。”
令狐重摇摇头:“与你无关。师父……师父他还认我这个弟子么?”说到后面那句,他眼里闪过最后一丝期待与希望之色。
旁边的路仁甲忿忿道:“他差点将你刺死,你怎么还念着他?”
令狐重垂泪道:“他……他终究是我师父……我不怪他……后来……后来怎样了?”
陆天扬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回答:“长乐帮赢了华山剑派一阵,要了华山剑派的门派驻地地契。”
没了驻地,华山剑派败亡是迟早的事。陆天扬没明说,但令狐重又怎会猜不到这结局?
令狐重忽然挣扎着要坐起来下床,大夫慌忙要拦住他:“令狐少侠,你伤势太重不宜……”
令狐重痛得脸色苍白,额上全是汗水,他咬紧发白的嘴唇道:“我……我要去救师父和师弟师妹们……”
大夫急道:“你这样子如果强行走路,必死无疑!”
令狐重充耳不闻,倔强地要下床。
陆天扬叹了口气,弯腰将令狐重小心翼翼地背了起来:“我带你去。”
令狐重眼中射出感谢之情:“谢谢……”
当下陆天扬背着令狐重在前,楚楼香、路仁甲、袁承嗣、萧十郎和武林盟的大夫在后,一起向着华山剑派的大院走去。
华山剑派所在的大院叫“翠竹院”,里面种了大量青竹,郁郁葱葱极有生气,但现在华山剑派众人却一片愁云惨雨。
听到院门处传来脚步声,有华山剑派的弟子抬头望去,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大师兄,你回来了!”
“什么?大师兄回来了?”
一时间众男女弟子纷纷惊喜地从房间里奔了出来。
陆天扬将令狐重放在地上,扶着他小心站立。
令狐重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但一见到众师弟师妹,眸子里便泛出欣喜的光芒。
“什么大师兄!华山剑派早没了这号人,谁敢再叫一声大师兄,我就杀了他!”岳潇在弟子的搀扶下走出厢房,恶狠狠地盯着陆天扬和令狐重。
原本迎向令狐重的众华山剑派的弟子立时吓得停住脚步,满脸的惶恐与不知所措。
岳潇眼中凶光四射,充满了怨毒:“你这畜生,是来看我的笑话么?”
令狐重颤声道:“师父……”
“闭嘴,我岳潇没你这样的不肖弟子!你现在不是早投奔侠客谷过好日子了,就要来嘲笑我了?”
“师父……我没……”
“哼,不要再叫我师父!你早就不是我华山剑派的弟子!”岳潇眼中布满血丝,他瞪着陆天扬,狞笑道:“陆天扬,你记住,这令狐重我早就逐出了师父,你只是捡了个没人要的垃圾!可不是我华山剑派将人输给你了!”
望着岳潇那决绝疯狂的脸,令狐冲浑身发抖,脚下发软,再无力气站起来,全靠陆天扬扶住。
陆天扬摇摇头:“走吧。”
令狐重惨然一笑:“陆天扬……你说……我如果不是华山……华山剑派的……弟子,我……我还是什么?我……我原本以为自己很喜欢……四处闯荡,不想局限在……一个地方,但现在……真的没了归处,我……我才发现,无根的浮萍是多么的可悲……”他默默地流着泪,越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