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几句,又拿了衣服递给春风。春风接过来穿上,两人沉默的出了门,一直到下楼,都没有开口说话。
明明应该是亲密至极的关系,但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竟显得有些生疏了。
好像谁都找不到之前相处的那种感觉。
春风有些心慌的搓了搓手臂,终于意识到在防备老妈的过程中,她跟十里之间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而她这段时间竟都没有发现。她低着头想了想,对十里道,“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十里“嗯”了一声,“是要跟你妈妈一起过吗?”
“不是。”春风连忙拉住她的手,“我是想说,到时候我找个理由从家里出来,我们出去过,好吗?”顿了顿,又道,“在外面过夜那种。”
十里知道她是想补偿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软。眼下这种情况,其实被夹在中间的人更难过,她也没有为难春风的意思,当即点头道,“好。不过要是不方便出来就算了,别勉强,也别跟你妈吵。”
两人走了一会儿,距离春风住的那栋楼还有一段路,十里就谨慎的停了下来。
她们站在高楼的阴影之中,春风看着十里朦胧的影子,心头忽然涌上了无限的委屈,她忽然冲动的开口,“十里,要不我跟我妈出柜吧!”
以纪春风的性格,能说出这句话,已经很难得了。
十里神色微动,最后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安抚道,“别着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再等一等吧。”
春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立刻泄了下去,她抱住十里,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十里,虽然很难,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放弃,向着一个共同的方向努力,好吗?”
“好。”十里也用力的回抱她。
虽然纪春风不知道,但她早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春风开门进屋时,张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特意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表示自己已经将东西拿回来了,然后就直接进了卧室。张华起身跟过来,说了两句闲话,等十里关上房门,她回到沙发上坐下,脸色有些发白。
她闻到了春风身上的酒味。
虽然春风已经有所防备,自己并没有喝酒,但一屋子的人都在喝,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上一点。
尽管很淡很淡,但张华的前半生、整个婚姻生活之中都贯穿着这种味道,并且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叱骂与毒打。那段仿佛暗无天日的时光刻骨铭心,这种味道也就成了无法抹去的梦魇。
熟悉至极。
出去拿东西需要待在喝酒的环境里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春风出去见了人,甚至可能还坐下来吃了东西,却瞒着不让她知道。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华心里的怀疑已经渐渐放下了。春风是自己一个人住,生活又极度规律,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回家之后吃完饭倒头就睡,根本提不起精力出去玩,虽然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但这无疑是能让张华放心的。
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张华也知道到现在自己不可能再完全掌控纪春风,所以眼下这个状态,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疑心病太重。
所以张华已经准备等春风过完生日就回林州去,毕竟她的确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但春风这一闹,又让她有些拿不准,甚至思路跑偏了。也许,她觉得春风也许不是找了个姑娘,而是找了个类似有妇之夫这样见不得人的对象,所以才需要偷偷来往。
来回路上用去的时间,加上吃饭时坐的半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做什么都够了……
而如果真是这样,之前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也许两人就已经见过面了,只是瞒得很好而已。这么一想,张华便只觉得心惊胆战,越想越担心,险些克制不住去找春风直接问了。
不、不能问,她不会承认的。
张华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神思恍惚,精神怎么都不能集中。
电视里还播放着狗血家庭剧,婆婆媳妇小姑出轨偷情堕胎……看得张华险些心律不齐。
她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春风起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她,吓了一跳,“妈你这是一大早起来看电视还是昨晚就没睡?”
张华转过头去看她,脑子里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但某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她没有回答春风的问题,表情不变的道,“妈想了想,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过几天就回去。”
春风震惊之外,还有一份难以抹去的惊喜,“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张华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脑子渐渐转了过来,说话也流畅了许多,“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回去弄,你这里既然过得挺好的,妈也就放心了。”
“那也不用着急。”春风走到她身边坐下,抿着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弯,“你回去不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吧。”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吧?”张华像是没听到她的挽留,自顾自做出决定,“妈等你过完生日就走。”
春风便又纠结起来。
她已经跟十里约好了生日一起过,但是如果张华特意留下来给她过生日,而且过完就走的话,就不怎么好找理由出去了。
而张华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关了电视,起身进厨房去准备早餐。
春风自己在原地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取消约会,大不了就晚一点出门,等老妈睡了再走,然后早上早点回来,让她不知道自己出去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