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君、陈杰和匪首正在推杯换盏时,只听得百草堂外一人高喊道:“马头儿,这次怎么办?”话音刚落,一名中年人走进百草堂。匪首看了来人一眼道:“瞎咋呼什么?看不见有贵客吗?这二位是草大爷身边的人,这是小寨的头目王全。”李君打量来人,见此人年纪在四十五六岁,中等身材,四方脸上一双眸子射出凶恶的目光。“王首领请坐。”李君谦让道。王全坐到那个被他称为马头儿的右侧,犹豫地道:“头?”“有啥事就说吧,都是自己人。”匪首道。王全道:“头儿,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今儿晚干活了。“好!给弟兄们说,再干上几天,非把那个狗官干跑,凤郡地面还是咱们的。呵呵……”匪首得意地笑道。李君听到这里,不由得气愤不已。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试探地道:“好!兄弟回去后,一定向草大爷如实禀报你们的,草大爷一定会高兴的。”匪首一听这话,喜出望外。他举起酒碗笑道:“承蒙兄我要是真的飞黄腾达,忘不了兄弟的抬举。请!”说罢,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李君饮罢酒问道:“今晚干活是……?”匪首用手擦了擦嘴道:“就是今晚让弟兄们到郡里、县城走一遭,顺便带点货回来。”李君闻听此话,不由得暗自叫苦:自己身处匪穴,颜雨还不知道今晚歹人又要到郡里作案。看来此处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回去。
也许是因为年轻人普遍存在的躁动,也许是李君听罢此事心急如焚,此时的李君显然已经有些失了方寸。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李君举起了酒碗,对匪首道:“干了。”遂再次将酒一饮而尽。匪首爽朗地笑道:“好!兄弟好爽啊!”便也将酒饮尽。陈杰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道:“各位,告个便。”便走出百花堂。对于陈杰的离开,众人并未在意,只是推杯换盏。不多时,陈杰回到百草堂,走到李君身边,耳语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遂坐回自己座位。李君听到陈杰这句没有来由的话,感到一头雾水。他看了看陈杰。陈杰只是对他笑了笑。出于对陈杰的了解,李君觉得他似乎已经事先做了什么,便轻松了一些。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马首领,兄弟刚入伙,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匪首笑道:“都是自己弟兄,客气啥?说吧。”李君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道:“那些当官的怎么就跟咱们咱们进,他们放着官不做,就甘心干咱们这一行吗?”匪首道:“兄弟啊,你毕竟年轻,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就拿刚死的六爷来说吧。想当年在他刚出仕的时候,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廉吏啊。可廉吏又怎样?刚当上县令没几天,总瓢把子,就是郡守,给他找别扭。把自己小舅子安排道池县,说是干点啥。你想,郡守的小舅子,到了下面,能随随便便安排吗?说是随随便便干点啥,可一到县里就是县丞啊。最初啊,六爷不入道,看到八爷,就是县丞在县里干活,他是横扒拉竖档啊,就是不让八爷消停。他也不想想,八爷是谁啊?是总瓢把子,郡守大人的亲小舅子。总瓢把子能给他好脸子吗?听说啊,六爷为了这事,没少挨总瓢把子的整。可是这个宝贝六爷还是坚持他那套爱国爱民。但是总瓢把子有法啊。”说到这里,匪首怪异地笑道:“呵呵……总瓢把子把六爷传到郡里,说他治县有方,给他摆了桌酒席。把六爷灌倒不省人事后,总瓢把子就出去了。等六爷醒来,发现自己竟和几个女人躺在一起。愣头愣脑的六爷刚要起来离开房间,这时候总瓢把子进来了,把六爷抓了个现形。六爷百口难辨啊。这时候总瓢把子说听他的,不但没事还保他一生富贵。要是不听他的,那就公事公办。六爷没办法,只好就范入伙了。”“难道六爷就心甘情愿如火吗?”李君问道。匪首道:“不情愿也架不住咱们总瓢把子恩威并施啊。听说六爷的老娘病了,总瓢把子在郡里给她找最好的郎中看病。还有别的啥,咱做下层头目的就不知道了。就这样六爷也就跟定总瓢把子了。”
不知不觉,日已黄昏。李君道:“承蒙马首领酒宴款待,天不早了,小弟还要回去复命。老兄放心,这的事,兄弟一定会如实禀报草大爷的。”匪首闻听,对李君千恩万谢。
李君离开百草堂后,和陈杰骑上马直奔郡城。李君道:“陈杰,快!刚到这帮匪类前回府。”陈杰却笑道:“大人不必着急,颜大人早已得到信,正等着这帮孙子进城呢。也许现在正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