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娆咬牙:“我借便是,既是公子出面,又哪有办不成的事。”
阿阮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刺得眼睛有些不适,将将别过脸,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多了三g金色的缎子。
那缎子散着凉意,细细观看,那上面又有密密的纹路。
也辨不出不知是何物。
大约就是老板要借的东西吧。
东西既然已经到手,柳三千也不多留,笑道:“柳某先谢过了,连时雨一事,我定会查个清楚。”
凤娆微叹:“倒是我失礼了,只盼公子真的能保住凤澜。”
柳三千颔首,自顾离去。
出了这凤仪殿,凤娆结的仙障便也散了。
柳三千一挥袖子,将阿阮抖了出来。
阿阮落地化作常人大小,手里还攥着三g金光闪闪的缎带。
那缎带颇为好看,阿阮拿在手里细细一看,才发觉那原来是羽毛。
“此物名为金凤翎,乃凤族间的信物。”柳三千浅笑解释道。
凤翎?阿阮更觉有趣,又举着看了好久,才递给柳三千,道:“老板拿这凤翎作何用?莫非也可以泡茶?”
柳三千听到她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嘴角一弯,“泡茶倒是不可,只不过是拿着它去找另外一个人罢了。”话语间手指翻动,瞬间将那三g凤翎编成一只镯子,一边将它戴在阿阮的手腕上,一边道:“可不许弄丢了,此物甚为要紧。”
“哦。”阿阮咧嘴一笑,“要紧的话,老板你为何不自己带着?我瞧你带着这玩意也很是合衬的。”
柳三千神情淡淡,“莫非你更中意将这凤翎当茶水吃下肚子里?”
乱吃东西会闹肚子的。阿阮转了转那镯子,乖乖闭了嘴。
二人撑伞出了皇g,阿阮忽道:“老板之后要去找的莫非是龙族?”
柳三千微微一愣,对她说出的这句话很是意外,问:“你怎知?”
阿阮也一愣,她不过是随口一猜,却是猜中了,奇道:“龙与凤本身便是并在一起说的,老板你先见了凤,下一个要见的不就是龙?”
“你原来是做这般推测。”柳三千含笑摇了摇头。
一行枯柳在风雨中萧瑟。
全不见“绿杨y里白沙堤”之好景。
却有别样的凄凉。
茫茫烟雨间忽现两个身影,一把纸伞在枯木中显有一番风韵。
阿阮拢了拢衣襟,奇道:“龙族住在这小小护城河里?”
柳三千大笑:“龙族自诩高贵,又心高气傲,若是听到你这话语,指不定有多盛怒。”
阿阮不以为然,又问:“那来这做什么?”
“护城河东流入海,沿着河流而去,不消半日便到得龙g。”
阿阮一哆嗦,颤抖道:“小的不会水。”
她清楚记得千年前自己曾跌下那忘川河里,河里尸骨翻腾,厉鬼叫嚣,且不消片刻,河中戾气便会将她这般修为浅薄的小鬼吞噬干净。若不是幸得一鬼差搭救,只怕她那时早已灰飞烟灭。
也是那次之后,阿阮便患了恐水的毛病。
柳三千见她神情惊恐,伸手抚慰她道:“并非是要游水或乘船过去,阿阮勿忧。”
“那是要飞过去?”老板这只老鬼功力果然深厚……
“你看着便是。”柳三千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m样来。
阿阮果然好奇地盯紧柳三千,且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柳三千将伞递给阿阮,阿阮慌忙接过。奈何她个头只到柳三千肩膀,撑起伞来颇为吃力,踮着脚尖才勉强能罩住二人。
只见柳三千弯下腰捡了一枚石子,随意抛入护城河里,拍了拍手,又将伞接过,神情淡然。
那枚小石子落入河中连水花也溅不起,便被急流的河水吞没。阿阮细细盯了许久,也不见河水有什么变化,诧异道:“老板……这是在做什么?”
柳三千轻轻摇头,示意她噤声。
阿阮只好又将目光转到河面上,心中越发莫名。
二人呆站于河堤上许久,久到阿阮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便是她打呵欠之余,河面上忽刮起一阵大风,引得河水翻腾,河浪几乎打到岸上。
此风来得突然,雨势又越下越大,那一方纸伞被吹得东摇西摆,雨水胡乱打到二人身上。柳三千护住阿阮,无奈道:“此人脾气倒是越发见长了。”
阿阮一听,问道:“老板说的是谁人?”
柳三千轻笑:“你反过头去看。
阿阮闻言,越过柳三千的肩膀看去,迎面刮来的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随意按住吹到眼前的一绺,用手在眉间搭了个篷,朝河面望。
汹涌的河水间盘坐有一人,m样倒是探不清,不过那皮肤的颜色却甚是怪异。
柳三千捏着伞柄,随手在二人周围布了个避风障,含笑道:“河童先生。”
河面上盘坐的人一愣,继而惊讶:“原来是公子!”那声音竟带有儿童稚气。
眨眼间,河童便跃到了二人面前。他右手一挥,风雨便停止了,湖面也渐渐恢复平缓。
阿阮好奇看去,只见那河童皮肤灰暗,眼如牛眼,鼻孔生得高,腮帮鼓的异常;且看他赤着的脚上只有四个脚趾,趾间有蹼,手指亦是如此。阿阮看了许久,无论如何看,都觉得这河童长得极似蛙类。
柳三千歉笑:“扰先生冬眠,还望先生见谅。”
河童摆摆手:“公子客气,不知公子找老朽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