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这话还没说完……

leech突然就矫健地探出双手，一把将她揽了过来，以一个几乎堪称完美的公主抱举起，然后……张嘴咬向了zero的大腿根部。

zero这还发着懵，就感觉腿上一阵刺痛，随即迅速化作了一种奇怪的暖意，而鲜血已经从牙印涌出，在leech喉结耸动间顺着喉咙灌下。

一个喋血的拥抱，15秒的静默无声。

随着鲜血入喉，leech身上的紫血迅速停止了流淌，重新聚回了他的身躯。

“喀哈——”终于，在吸去了几近半升的血液后，leech一声长叹，仰起了头，而身体也已是重归完整，“啊~复活了~”

然后他的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膝盖。

“你……干什么……？！”zero死死地捂着大腿，一手拽着裙子，满面绯红地嗔道。

“吸血啊。大腿根部的血液是人体内最新鲜的嘛，吸其他位置效果会差很多，而且味道也不好。”leech理所应当地回道，“说什么吸血鬼会咬脖子那都是影视作品的谬传啦。”

“你其实明明都不需要吸血的吧……？”

“哦，要是不吸这么一口说不定真的会死的，只不过表情确实是演出来的。”leech邪魅一笑，“你看……这确实很有效。”

“……切。”

zero强忍着再踹他一脚的冲动，有些愤愤地轻啐了一声，偏过视线，四下打量了一番。

也不知是一时无暇顾及，还是看到这一番屠杀后选择了其他目标，在方才的短暂变故中，并没有新的敌人再来光顾两人所在的角落。

而在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无头的尸体；乳白与紫红的血迹混杂一处，染出几分斑驳。在身死道消，羽翼溃散之后，那些尸体终于再次露出了自己的本相——也不过一介死人。

似乎只有那血，在提示着发生过什么。

“……你，”望着那两具摞在一起的粗壮尸体，zero不由得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呗。”leech淡定道，其回答格外耿直。

“那又是，”zero貌似也不意外，“为什么？”

“啊~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血】吧~”leech坏笑着摸了摸下巴，突然开口接道，“话说，你其实……很不喜欢那种‘看东西都是一片血红’的感觉吧。”

话音未落，zero已是神情一变。

“你怎么……知道的？”她抬眼盯着leech，满是诧异地问道。

“特殊感官系的最高分级是【bloodth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仰头望着空中的流光浮影，悠然念道，“这是因为特殊感官系的进化体往往都仅是某种感官得到了显著强化，而身体却几乎没有任何增长。在这种感官和身体的差异下，很多人都会逐渐对自己的感官产生‘成瘾’效应，甚至是主动创造感官能够派上用场的情景，来满足使用能力的**。”

“而就你而言，既然你终归会迷恋上血……”

话及此处，他站起了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在漫天圣光的映衬下，leech微微偏过了脸，额前发丝飞扬。

“那么……我觉得让你迷恋上我，也还不错呢。”

“你还从来没有，用血液视角看过我吧。”

zero没有说话，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沉浸在了leech的身影上。

这一刻，在一整个血红的世界中……

那是一片人形的星空。

“哈~好了，别着迷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可看呢。”看着发呆的zero，leech轻笑一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现在这可还在战场上。”

他说着，视线从zero头顶越过，望向了不远处三三两两开始聚在一起的众人：“你在这地方不安全。他们正在组织不擅长战斗的撤退，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至于这边……”他说着最后揉了一把zero的头发，便转过了身，迎向了再度聚来的天使，“交给我就行了。”

这一刻，zero看leech他的背影，觉得他如果不再淫笑的话似乎也蛮靠谱的。

这一刻，她觉得……

有人会在乎自己，也……还不错。

……

啪嗒一声，zero手中的书滑到了地上，将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稍稍怔了三秒，才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有些疲倦地欠过身体，拾起了书。

这里是新栖所的地下。

血红色的灯光充斥着钢铁的走廊，成为了照亮昏暗地底的唯一光源。在zero面前不远处，一扇漆黑的合金巨门层层闭锁，将两侧的空间一割为二。

若是仔细去听……似乎还能听到从那门中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

“……”

zero将书放在膝上，有些发愣的凝望着大门，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月了。”伴随着不甚灵活的机括那刺耳的活动声，光线和tyrant的影子一同从走廊的另一端投了进来，落在zero的后背上，“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么。”

“我已经说过了，”zero没有回过头，只是平静地回答道，“在他被放出来之前，我是不会配合你的任何行动的。”

“哼……”tyrant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随你的便。”

在他身后，铁门再度合拢，将刚刚投入的光再度阻隔在外。

血红色的走廊中，再次只剩下了一张椅，一本书……

和一个守候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