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人家,胡澈连一杯清水都没有招呼给老人,反而警惕地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黑鸦!你来江州干什么?”
被称为黑鸦的老人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然后杵了杵手中的拐杖:“首领让我暂时负责江南一带。”
胡澈皱了皱眉头,将目光投向暴君和阴阳师,后两人同样一头雾水的样子。
“江南有我们三个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不不!”黑鸦连说了三个不字,摊开枯瘦的手掌。一个冰蓝色的小冰块从那只枯手里飞出,滴溜一转,投射出朦胧的影像。
影像人全身笼罩在冰蓝色的长袍之中,连面上都戴着模糊不清的面罩,只露出两只冰蓝色的眼睛:“暴君、阴阳师、罂粟三人速回南极总部。”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冰块就融化为一小滩水,打湿了水泥地面。
暴君三人面面相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原因。
黑衣老人蔑视般扫过三人:“你们要好好感谢监察者,不然哪有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阴阳师先是不满,又赫然一惊:“我们落在下风?”
“桀桀桀桀……”黑鸦发出病态般的笑声,连肩膀都一抖一抖:“大手笔啊!欺诈师一个局就把我们大半的人都聚集到南极,七成的战力被殛和白曜一锅端了!要不是不死鸟跑得快,总部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样是三个人的组合,他们三人连一个江南都难以掌握,而监察者的三人却是端掉了他们组织的七成战力!
胡澈感觉自己的头皮直发麻,不光是监察者这一突击带给她的震憾,还有曾几何时秦墨对她的提醒。那个始终谜一样的人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暴君保持着双手抱前的动作,如炬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这个时候把我们召回去,首领是要跟监察者正面开战?
黑鸦轻蔑一笑,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并不回答。
这一反应却激怒了一旁的阴阳师,他双手一合,十指结了几个手印。
空气一阵紊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黑鸦凌空抓起,又重重地拍到地面!
黑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懵了!想捡回倚仗的拐杖,却发现自己被紧紧压在地面,动弹不得。
阴阳师蹲在地上,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老人:“你只不过是首领派来暂时顶替我们而已,像你这种连决战时刻都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最好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相信你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首领不会有半分婉惜的。”
“好了!”暴君抓住阴阳师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吊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要内讧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明显还在纠结的胡澈:“我和矮子都会去,你呢?”
“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矮子!”阴阳师怒呲着小虎牙,恨得牙根直痒。
暴君不管不顾,只是凝视着他们这个铁三角的另一员。
胡澈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眼神中的迷惘已经完全出卖了这位动人心弦的美丽女子。
“知道了,我们先去,你想清楚了就来。”暴君的大脚压在黑衣老人的胸膛上:“在这里,你那些不良习惯最好给我收起来,否则……只怕等不到我们回来你已经死了!”
刚刚还满脸不屑的黑鸦妥协点头:“知——知道。”
暴君没有放下挣扎着下地的阴阳师,吊着他的后衣领就像拎着一个小行李包一样,双脚轻轻一跳,疾速离去。
直到已经看到暴君的半点背影,黑鸦才敢从地上爬起。
他捡起了拐杖,见胡澈还是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罂粟,你那么聪明,猜也猜得到首领是让你们去当炮灰的。如果你不想当炮灰,我可以说一个人顾不了江南这么大的地方,让你留在这里帮我。不过嘛……我帮你,你也得有所回报才行。”
黑鸦说着已经向胡澈伸出枯瘦的老手。可是他的手并没有触摸到柔软的肌肤,只是从无数鲜红的花瓣中穿了过去!
老人头皮直发麻,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一柄长长的手枪抵住住,耳边还听到寒冷刺骨的警告:“再让我听到你说半个字,这颗子弹就会穿过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