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也很奇怪。她认识中的魏医生不算和蔼,红包也会收,但一向是有红包就收,没有红包也会尽力治病的人。而现在魏医生的作派明显就是在暗示家属给红包,这跟她认识中的魏医生相差太远,不免有点难以接受。
然而下一刻,魏医生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朝正在看病历的那个人试探地问了一句:“秦老师?”
秦墨已经基本看完了病历,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肝癌二期,也就是常说的肝癌中期。这时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抬头看时,发现也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者说只是在江中村外有一面之缘,后来又把他卖给唐明册的魏方同。
魏方同大喜过望,热情地抓住秦墨的双手:“江中村一别,我是日日夜夜盼着跟秦老师学习学习,没想到就在这里见到了呀。”那股惊喜的劲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周德仁一事上差点把人家坑了的事情。
蒋蕊见丈夫的主治医生居然对这个她从没见过的人这么热情,哪里还不明白医生想要讨好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明显是跟女儿的同学有匪浅的关系,小算盘一打,立马有了主意。
把步米米拉到一边,悄声道:“米米,你跟我们家方方也是这么久的好朋友了,阿姨求你个事。魏医生好像跟你男朋友很熟,你让他跟医生说说,让医生一定得救救我们家老方,医药费多少我们都会凑到的。”
尽管步米米上大学前就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可听到蒋蕊这误会的话,脸蛋还是薰红了起来。
“阿姨,这个——是我们的班主任秦老师,不是我男朋友。”
刚才蒋蕊已经听到魏医生喊什么老师,但秦墨看起来就跟个学生一样,根本不像大学老师的年龄,当时还以为只是现代习惯性的尊称,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江州大学的老师。知道真相的她又不免忐忑了起来,班主任跟女儿朋友的男朋友就差远了,而且自己家从来没有给女儿的班主任送过礼,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帮他们方家。
没有空顾及蒋蕊的小九九,秦墨被魏方同的热情闹得有点尴尬,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到工作牌,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魏医生客气了。你是大医院的主治医师,应该是我跟你学习才对。”秦墨虚伪地客气了一句,不给魏方同反应的时间就转入了正题:“魏医生,方先生是我学生的父亲,情况应该不算悲观吧?”
魏方同已经在社会打滚了四十年,自然是一个人精,不会蠢到认为对方是真的在问病情。毕竟针王断在治疗癌症方面是世界公认的最顶尖的圣手,连世界第一的效可医药集团这种庞然大物都自愧不如。所谓名师出高徒,作为针王断的不传弟子,医术自然要远远超过自己的。
但现在秦墨这么问了,想起针王断担想起他们两“师徒”不肯为周德仁治病的事情,魏方同只能把这当作针王断一脉的奇怪规矩了。
“相对肝癌来说,骨折那里只是个小问题了。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不过癌细胞的扩散还不是很严重,治疗的希望还是很大的。”魏方同先大概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转而解释着他的治疗办法:“我给出的治疗方案有两个。第一是国际上常用的化疗,肿瘤缩小到一定程度后手术切除。这种疗法在我们医院速度快、花费小,但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复发的可能性也比较大。第二种就是我们华夏常用的中药加少量放疗,肿瘤缩小后手术切除。这种疗法的速度会慢很多,往往一治就是好几年甚至长达十年,花费自然是要贵很多的,但相对来说,复发机率不大,副作用也很小。我个人比较主张第二种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