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原地沉默了一分多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华子行完了军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拔出军刀,插进那根巨参的体内,勉强地稳住了身体。
我这个人的嘴皮子本来就不怎么溜,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所以就随口安慰了他几句。
对于失去革命战友的悲伤心情,我很是理解。想当年我去新疆支边,我们所在的兵团有很多战友,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牺牲在了人迹罕至的戈壁滩上。他们的尸体就埋在了苍茫的雪山之下,没有碑文,也没有人祭奠。现在想想这些,都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如果我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一定要找个时间去趟新疆,去当年的库尔勒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的坟墓是否长满了荒草,看看他们誓死保卫的边疆,看看那片让他们献出年轻生命的土地。
“华子,阿来同志虽说已经牺牲,但是革命的旗帜,依然还在。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应该重整旗鼓,继续前进。擦干眼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尚未成功,咱们同志仍需努力。”我看着华子,坚定地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淡淡地说道:“哎,三爷,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去当兵的第一年,有一次连队在雪地里拉练。那个时候,我是个新兵蛋子,愣头青,由于不服从命令,跟队伍走散了。茫茫的林海雪原,我无意中就踩到了猎户们抓老虎用的陷阱,溜尖的大树杈子,直接扎透了我的大腿,当时要不是阿来及时赶过来,背着我走出深山。恐怕现在我的小命就留在大兴安岭了……”
华子还没说完,浑浊的泪水,就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可即使现实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们此刻也必须面对。眼下的情景真的由不得我们儿女情长,不及时想出逃命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全都会葬身于此。
我觉察到那根巨参还在不停地生长着,它的体型仿佛越来越大,几乎要填满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估计用不了多久,可能连容纳我们身体的地方,都会被它所占据。
我低头看向华子,叹了口气。华子这个人的为人,我很了解。我们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说这小子平时嬉皮笑脸的,做的那些生意也是无奸不商。但是他的骨子里,却是个极重情义的天津爷们儿。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坠入深潭,却束手无策。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这说话间,我就明显得感觉到我们所在的空间在一点一点得变小。那个巨大的参颅好像还在不停地膨胀着。人参这种东西虽然我对他不是很熟悉,但是我也是见过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真的是人参不假,纹路也符合人参的特性。可我总是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
“这东西好像是在变大,赶紧想办法,要不一会就都被夹成肉饼了。”
事情的发展可能的确有点不妙,我们的身体离旁边的岩石越来越近,目测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如果这根人参还是继续变大的话,后果毫无疑问,最后我们都会被它给夹死。
这一次可能真的无力回天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离山顶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们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向上爬,恐怕也爬不上去。也许还没到山顶,就已经变成人肉烧饼了。
“怎么办?”我惊慌地问道,绝望地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山顶上露出的天空,黯然神伤。耳边是急流呼啸的声音,仿佛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们四个人依附在那根巨大的人参上面,身体旁的空间也越来越小,我叉开双脚,顶住人参跟岩石,好能支撑住身体。胯下的河水肆无忌惮地汹涌着,水位上涨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估计应该是快到饱和的状态了。
“这人参的里面好像包着一个什么东西。”小秋燕刚才一直用军刀在人参的身上划着,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们都精神为之一振。
“什么东西?”我问她。
“不太清楚,黑乎乎的,应该很大,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得给塞了进去一样。”
这会是一个什么东西呢?我听小秋燕的口气,这个东西好像是被人塞进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会是什么人能把东西塞进这根巨大的人参里呢?
我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向上行进,想去她的旁边看个明白。华子也跟着我一起爬了上来。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道深红色的裂痕。那颜色有点想血迹,闻之无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裂痕的大小,应该能伸进去一只手。小秋燕说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卡在当中。看起来应该是整个东西的很小的部分,其他的应该是藏在了这根人参的体内。
我用手摸了摸那个黑东西。感觉上有点像木头,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却分辨不得了。
“这可是个好玩意儿啊……”华子在我的身后悠悠地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他
“这是金丝楠木,而且看这块木头的成色,应该是金丝楠木中上等的阴沉木。十分罕见,当然价格也十分昂贵。这东西的克价比黄金还贵,跟黄花梨差不多,都属于珍惜名贵的木材。砍一根少一根。”
我观察到这一小段木材的做工十分考究,颇有皇家风范,难不成是宫里的玩意?可是这大内皇宫中的东西,怎么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呢?那道暗红色的裂痕,由于参颅的膨胀不断变大,我们向里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