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姿遗传了她爸爸的酒窝,那也就可能遗传到其他,比如谢顶什么的。周青璇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她简直不能想象,赵英姿要是把头顶秃成两百瓦的灯泡会是什么样子。
赵英姿哭笑不得,推了周青璇一把,佯怒说:“小混蛋,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周青璇不防备会被推一下,退了两步,又被床挡住,跌倒在床上,她愤恨地瞪着赵英姿,幸好这张床不是硬板床,不然她的小腰怕是保不齐要摔断了。
赵英姿坐到她旁边,垂着眼睛看她,低声说:“你这英雄就义一般地梗着脖子,也会让我多想。”周青璇立马寒霜罩面,赵英姿把她抱住,想融化她身上的僵冷,就听周青璇说:“我想回去了。”
赵英姿失望了一下,“好。”慢慢松开手臂,落在周青璇后面出了房门,听她跟厨房里的两位说下次再来打扰之类的话,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朝门口走。
一路无话到了周青璇楼下,两人静静地沉默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赵英姿开口:“你要是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周青璇把放在前挡外的视线收回来,眼梢捎了左侧一下,推门下去,哼都没哼一声。
上楼,坐了会儿,没有任何头绪,抱着脑袋躺在床上。
她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所有的事,都没有理由,看似在惩罚赵英姿,其实,她才是最先感觉到痛的那个。赵英姿痛一分,她自己必然要痛上三分。她一上午都在告诉自己,够了,够了,你知道她爱你,她当面说爱你,她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与你,就已经够了。
以赵英姿的性格,她也不太像那种把情爱挂在嘴边的人,也许是她的经历让她更看中现实,实实在在的生活在一起,才是真的,比任何蜜语甜言都触手可及。
想着想着,周青璇就迷糊着了。
赵英姿带了一肚子疑惑回到家,她妈妈终于放过她一次,什么都没说,她爸爸朝她招手,父女俩围着两只盛着花生的盆说话:“你不是带她回来吃饭的?”
赵英姿低着头,捡了一只花生,左手拇指食指用力,花生发出“叭”的一声响。“要回来吃饭,我肯定先打电话回来了。”
“是个安静单纯的孩子,没你那么多歪心思。”
周青璇究竟有什么样不显不扬的本领,只说一会儿话就能让他对她偏爱起来?“她只是您学生,我才是您女儿。”
“又没说你不是,就事论事罢了。”
赵英姿却不敢苟同她爸爸的话,周青璇是个简单孩子?那也是以前,现在她看到的周青璇像个复杂的多面体一样,看不透,看不懂。她一直能稳得住自己,无非是了解周青璇这个人,以及她那份浓烈深重的感情,相信她不会轻易罢手。现在却没那么稳了,看着性格柔顺——她的性格也的确好,不光是看着觉得好。但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周青璇的急性子上来,赵英姿根本安抚不住,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慌里慌张地把人送回去,心里一直打鼓,要是周青璇不厌其烦再提分手的话,她还能再故伎重演,捂着人家的嘴说前面说的全部不算?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倚仗的是周青璇对她的感情,却不能反复无常,得寸进尺。
接下去怎么办?
晚饭后,周青璇一个人压马路,人家都热热闹闹,就她形单影只。走了没多久,就回去了,一个人,太无聊了。
进了小区她就加快了脚步,然后又强制自己慢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赵英姿对她来说,就跟毒瘾一样,竟然幻想着会在楼下看见她。
幻想确是幻想,楼下连个鬼影都没有,别说是人了。
出去也没多久,花瓶里竟然又换了一束花,这回是蝴蝶兰,瓶身上粘着一张便签:这回没修剪,你要是觉得不好,就补两刀吧。呃,补花两刀,不是朝我。后面画了垂眉耷眼的表情,落款是一个单字:姿。
周青璇忧心忡忡地回头看家里门锁,把手里的便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讹诈
周青璇又自费做学生去了,每天八点出门,十一点半到家。一天又一天,家里还那样,花瓶里的那些蝴蝶兰都快枯死光了。她甩着头发上的水珠,抓起花瓶里的残花,一脚踏开垃圾桶盖,如今连黄脸婆也算不上的蝴蝶兰就一股脑全跌进去了,她松了脚,呼出一口气,转回去,把花瓶拿去清洗干净,收了起来。
可是,花瓶收起来不到八个小时,又出现在周青璇眼里,这一回,还挪了地方,从钢琴上挪到门厅里,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呆在里头,热烈欢迎刚刚进门的周青璇,她眼睛一动,看到瓶身上粘着的便签:红玫瑰哦,希望你喜欢。后面画了个眉开眼笑的表情,右下角缀着一个字,姿。
周青璇将那张便签扯下来,在手心里揉成一个小团,不屑道:“庸俗,简直俗不可耐!”
这么大束,丢掉有点浪费,留着有点碍眼,幸亏是放在门厅里,要是客厅里,周青璇一准吃不消,得请它们出去。
过了两天,周青璇放学回来,花瓶里的红玫瑰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朵百合花。瓶身上没有便签。
周青璇盯着那三朵白色花儿看,直看得全身都难受起来。钥匙往旁边一丢,一脚把门踢上,这铁将军怕是保护不了她了,得换。
也许是赵英姿知道她难受了,消停了好几天,那残花俗红还劳烦周青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