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大厅,就听见季思桐的堂哥季思齐远远地吆喝了一声:“咱伟大的祖国花朵的灌溉者季老师终于回来了。”
季思桐一只脚踏进门槛,就看见一屋子的亲朋好友坐满堂,季思桐挨个叫过去,经过季思齐时,狠狠弯肘捅了他一下。
她站到自家母上大人身边,季母拉着她的手坐下,旁边的大伯母发问:“思桐啊,今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她欲开口,季思齐便抢先一步说:“人家手下有几十朵小花要照顾呢,日理万机的,咱得体谅。”
话音刚落,他的大腿被自家母亲捏了一把,脚被季思桐狠狠踩了一下,他“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见堂妹冷冷瞟来一眼,他忍痛,用手做了个拉链动作,表示噤声。
季思桐满意地收回目光,“今年学校放假晚,加上我手头上有个课题研究要收尾,就忙到现在才回来。”
大伯母了然地点头,季思桐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自家爷爷的身影,询问道:“爷爷呢,怎么没见到爷爷?”
季父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报纸,悠悠说道:“老爷子听说你今天回来,早早就等着了,这不刚才说有点乏了,去眯会儿,等你来了再起来。”
季思桐有些愧疚,老爷子众多子孙里最疼的就是她,每年她和父母过来的时候,都会看见老爷子在院子里笑呵呵地等着她。
“那我先去看看爷爷。”季思桐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嗯,去吧。”季父端起茶杯,重新品茶。
季思桐走到季爷爷房间,檀木做的门虚掩着,她微用力推门进去,老爷子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桌子上的老式收音机里放着小曲儿,手里的扇子敲在腿上打着节拍。
季思桐在他面前蹲下,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揉捏,温声叫了句“爷爷”。
季爷爷听到她的声音,眼睛缓缓整齐,花白的胡子随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丫头,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对不起啊爷爷,让你等很久了吧。”季思桐一进来便认错。
老爷子看到她回来,高兴的心花怒放,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是啊,全家就你一个人回来得最晚,我都等了半个多月了,今晚罚你,做晚饭。”
季思桐自知理亏,低头笑着答应了。
季爷爷端起手边的茶壶,给她倒了被茶,示意她尝尝。
季思桐端起来抿了一口,茶香清新浓郁,香气袅袅,她放下被子,成竹在胸地说:“珠兰花茶。”
季爷爷笑出声,赞扬地看着孙女,“丫头啊,你的舌头,还是那么灵。”
季思桐谦虚地笑了一下:“倒是很久没喝过珠兰花茶了。”
“思齐带过来的,听说是自己种的,味道还不错。”
品了一会儿茶,季思桐起身拿了放在柜子里的血压器,准备给季爷爷量血压。
季老爷子看她认真操作的样子,不由得说道:“就你啊,一直惦记着这个。”
季思桐轻笑出声,“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呢,哥哥姐姐们也很关心啊,只是我恰恰好医生,所以这个重任只能我来担啊。”
“你呀,就会为他们开脱。”季爷爷轻责。
血压正常,季思桐吐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收起血压器,她拿出夏教授改良的药,倒了一小勺在焚香盆里。这些年季爷爷头晕用的药都是夏教授研发的,为了迎合季爷爷不喜吃药的性子,还特地把药做成可以焚烧的。虽说效果没有直接吃来的好,但也起到治眩晕凝神作用,她给苏母送过去的也是这种。
“这是夏爷爷改良的新药,让我带回来给您试试。”季思桐用手轻摆,将药味散开。
“夏老头,倒是很久没见他了,他最近怎么样?”想起多年好友,季爷爷不免多问一句。
“夏爷爷看着还很精神,最近还带着我们做了个课题研究呢。”
“这老头还不退休,我都退休这么久了,他还硬撑着,也不担心自个儿身体。”
季思桐哪会不知道自家爷爷的心思,当场便戳穿了,“你不就想让他早点退休,好有时间过来陪你下棋嘛。”
小心思被戳穿了,季老爷子不开心了,便开始赶人:“就你知道最多,去去去,去做饭,做不好晚上不给你吃。”
季思桐像古代婢女一样,俯身,双手放在身侧,唯唯诺诺地说:“是,奴婢遵命。”
说完便离开房间,到厨房里帮忙做饭去了。
除夕夜,季家的团圆饭是由四位儿媳妇做的,季老爷子膝下有四个儿子,都在各地打拼,每年过年,都会带上妻儿回老宅过年,这是季家的惯例。今年也不例外。
长长的方桌上,摆了十几道菜,主位上做的是季老爷子,然后依次排下来,到了桌尾,坐着的就都是小辈。长辈聊长辈们的,小辈聊小辈的,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季思桐的堂姐突然问了一句,“思齐,我听二婶说,你明天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年?”
季思桐闻言,一口饭哽在喉咙里下不去,噎的她要死,喝了口汤,才勉强咽下去,她一脸惊讶地问旁边的季思齐:“你有女朋友了?”
季思齐转过头,冷眼暼她,“思桐啊,听你这口气,怎么,我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额”,季思桐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刚想道歉,却想到什么,微笑着开口:“不是,不过毕竟,爷爷曾经让我给你在相亲网站上报名。”
季家上下谁不知道季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