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奇怪。
江姗骑马过了十里桥,遥遥望着那酒肆。这酒肆既没有招牌旗帜,也没有店名伙计,等她走到门前了,木门还是紧闭着的。
江姗心想这里莫不成是一家黑店?正迟疑要不要回头调人再一同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江姗急忙躲在一边悄悄观察。
那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满身横肉,脚下一踩是一个深坑。他并没有见到江姗,径直走到木门前拉动门环道,“开门!”
木门上有一个方形口子,里面有人拉开口子露出一对细长的眼睛来,打量着大汉道,“卖什么?”
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对耳坠道,“用这个换……换一壶……”
江姗睨了一眼大吃一惊,暗道这耳坠上镶嵌的宝石乃是有“嫩芽翠绿”之称的上好玉石,更令她吃惊的是,这大汉手中拿的不单单只有耳坠,还有一对血淋淋的人耳!
门上口子里的人瞄了眼耳坠道,“这么脏,也罢,进来清洗清洗罢。”说着就拉开了一条门缝。
江姗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抹,再弄乱一点头发,还于地上翻滚了一圈,起来的时候瞬时就变成了一个江湖游走的野丫头。
她从怀中掏出姐姐送自己的一颗指甲盖般大小的猫眼石,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再咬破手腕让那珠子泡了自己的血水,继而壮起胆子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朝着那木门去了。
敲了门,那口子又被拉开,那双细长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江姗后问,“姑娘是生面孔,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江姗眼珠子一转道,“我来找我的大哥,他说会在此处等我。”
“大哥?不知道姑娘的大哥是谁?”
“我大哥经常来这里打酒,他是一个游方术士,告诉你名号你也未必认得。”
“哦,原来姑娘是那位大爷的妹子。”里面的声音顿了顿,再问道,“不知道姑娘带了什么东西来交换酒水?”
“这个够不够?”江姗豪爽地伸出手,手心一摊开,便见到了一个浸在血水里的剔透珠子。
里面的人眼光瞬时一亮,又拉开一道门缝道,“姑娘请——”
江姗进去的时候,顿觉胃内一阵酸水翻涌,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酒肆装潢古旧,椅子桌子都好似从地里挖出来一般腐朽。横梁上积满了灰尘,角落里结了蜘蛛网。江姗进来后也没有人招呼她,她自己选了一个角落桌子坐下,用怀中手绢掩起口鼻。
这里没几个客人,除了之前的彪形大汉外,只有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江姗等了许久,正迟疑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却见一个身段窈窕却面貌丑陋的红衣女子摇摆着腰肢走了过来。
“姑娘,你的酒。”出口的声音如黄莺一般清脆,如醇酒一般醉人,眼波流转,顾盼之间似在勾人魂魄。
此举落在男子眼中尚可,但落在江姗眼中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尴尬接过酒壶,却不似其他人一般立即豪饮。
红衣女子虽走,但目光还停留在江姗身上。
江姗只能低着头避开,心里想着那术士怎还不来?他说他的酒壶里的就犹如长江之水般源源不绝,那定然是骗人的。他那么爱喝酒,就必然会来打酒。但此处如此怪异,他与此处颇有牵连,难道他也是坏人?但他救了自己和姐姐,抓走了孙策魂魄,未必真是坏人。
正思想间,江姗只觉得脑袋浑然变得昏昏沉沉。猛然一惊,心道不好,虽未喝酒,但闻见一股奇异味道,肯定是着了这里的道儿。她掐了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但已经无济于事。昏迷之际,只听耳边那悦耳动听的女声道。
“总算抓住你了,定然是你让他……”
什么是我,谁是他?
江姗心里在问,但嘴上喊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回
堂屋内还残存着烧焦的气味,地面上白布已经烧尽,只留下一个人的漆黑的轮廓,周围散落几片黑色的残片。
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
白烨见江虞还是不肯说出他的名字,沉吟道,“他既然已死,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你是否担心他真的变成了一方孤魂野鬼,我会和万俟尘一起追到他,向他追魂索命?”
江虞轻咬了下唇,目视白烨道,“若他是,你会不会追魂索命?”
白烨道,“若他是,我责无旁贷。”
“假如今天变成鬼魂的不是他,而是你熟知的人。他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很冤枉。所以化成厉鬼想要找到谋害他的人去复仇,你还是会像今日对待别的魂魄一样无情地追魂索命,让他含着怨愤入轮回?”
“到了阴司,阎君和判官自会评判。况且,入轮回之前他会喝下孟婆汤,忘却生前一切,那么就不会记得这些仇恨了。”
江虞冷笑,“我以为死是最公平的,现在觉得死才是全天下最大的不公。”
白烨沉默片刻道,“你如今说这些,都是为了那个你不肯说出名字的人。”于公于私,她都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心。能让江虞失态、能让江虞如此愤愤不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江虞看着白烨的手背,上面的烫伤痕迹犹在,眉心一动道,“跟我来。”
门一打开,却见外面站了个全身素黑之人。
万俟尘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前。他铁青了脸问,“你方才说的人是谁?”
江虞道,“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