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看了一眼墨卿,本想开口回应,却在这个时候发现墨卿竟然没有影子,惊得差点叫出声,被玄青辞一把捂住嘴巴。
“我已经死了。”墨卿面无表情地说道,再次问道,“这儿不是地牢么?怎么变成高楼了?”
小妖咽了一口口水,咽喉滚动时,裂开的脖颈有些疼痛,他伸手摸了摸,倒抽一口气后红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以前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白宗……不,是风宗主把夫人关了进去……”
“风宗主?”玄青辞疑惑着,“风无极?”
那小妖“噌”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捂住玄青辞的嘴,“嘘”了一声说:“你可不能直呼宗主的姓名,上一个敢这么叫宗主的,被扔到柏树林去了,那里的鸟一只只有这么大!”
小妖两手大张,做出一个夸张的手势。
玄青辞没理会他,柏树林的鸟有多大,他也不是没见识过,差点死在那几只该死的鸟手上。他拨开竹叶,观察着高楼外的情形,门口站立着四个守卫,一个个手握长戟,面目冷然,让他不禁想起了鬼门中的鬼厉。
墨卿见他看得入神,寻思着应该是在计划什么,于是也凑了过去。
“十二个。”
玄青辞轻轻吐出几个字,开始盘算着如何进入。
就在此时,那小妖往后退了几步,一把将玄青辞与墨卿推出了小竹林。
“来人!有人擅闯青潭宗!”
第六十七章 一错步步不可回
玄青辞与墨卿面面相觑,随后一齐冲向高楼。那高楼上的四个守卫眼看着两道身影直奔高楼而来,举起长戟正对他们。
“啧。”
玄青辞甩出长剑,对着守卫一举横扫,发出一道术法正对上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守卫。墨卿眼看着玄青辞冲过去,也跟了过去,发出一道术法打向那首当其冲守卫身后的一名守卫,一边对玄青辞大喊。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玄青辞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守卫的长戟上,直逼高楼二楼。
“抓住他——!”
玄青辞紧皱眉头,反手握住长剑,一把c-h-a进高楼廊檐上,顺着冲力,在廊檐上稳稳落定,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几个守卫,赤眸中透着一股戾气,连长剑上也染上了一团黑气。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三两个守卫陡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啧”了一声,举起长剑挥过一道术法打向守卫,在尘土飞扬的一刹那化作一条幼蛇消失了踪影。
墨卿眼看着玄青辞消失,抽身跟上,在守卫们怒目而视之下,穿过他们的身躯,直逼高楼。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纷纷追上,然而他们失去了玄青辞与墨卿的踪影。
躲在廊檐下的玄青辞,吐着蛇信子探识周围环境,用尾巴戳破窗户油纸后钻进了高楼,一道青影随之穿过。
只听为首的守卫厉声命令:“搜,他们肯定跑不远。”
玄青辞进入高楼后,迅速划开一道术法,亮了整座高楼,眼前的一切令他顿时一惊。
“这是……”
墨卿随后赶来,在看见眼前之景后亦是为之一惊。
高楼从外面来观,高约六丈,然则却是一座中空高楼。中间一床一桌一道屏障,还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长发从软塌上垂至地面,此刻正惊慌地看着玄青辞。
玄青辞立马就认出了此人,本就赤色的双眸此刻显得分外猩红。
“你、你是……”
玄青辞在连名字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被眼前的女人给扔进了禁地,之后也一直被称作孽畜,直至遇到阎酆琅,他才有了名字。
“孽畜!你居然还活着?”
连漪战战巍巍站了起来,伸着手指指着玄青辞。她看见玄青辞进入囚楼的一刹那,就认出了他,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从腿上涌上一股热气,逼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六十年,整整六十年,她已经有六十年不曾听过他的消息了,得知玄青辞被扔进越池的一瞬间,仿佛她的魂魄也跟着沉下去了,但她总有种感觉,他不会死。
玄青辞将长剑收起,看见连漪的脚上被一根粗壮的铁链所牵制,苍白的脸上不见当年风韵,却呈现一种病态的美。
“怎么,想不到吗?”
“你来是想找我报仇?”连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玄青辞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将长剑放在桌上,沉声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漪转过身去,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看见玄青辞笃定的样子,连漪不禁想起那个只是来看她的那个人。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墨卿,又说:‘’那他呢?”
“你于我又没有仇,我找你报什么仇?”墨卿回道,一边坐到玄青辞的对面。
连漪轻笑一声,重新坐到自己的软榻上,捻起一旁放着的汤婆子,捧在怀里,忽然问:“你这六十年,是怎么过的?”
玄青辞皱起眉头,奇怪道:“与你何干?”
连漪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尴尬地说道:“是……与我无关。”
墨卿看见连漪眼里闪过的受伤,暗自冷笑,开口道:“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狠心把青辞扔到禁地里去。”
“青辞……”连漪听到这个名字,喃喃重复着,“青辞……是个好名字。”
“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