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伤还没好,再过些时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这天,玄青辞摇着尾巴缠在屋檐上,阎酆琅一走进屋没看见它,还以为它又跑了,脸色一沉,展开探识,谁知道这气息就在自己头顶。
“下来。”
“噗丝丝~”
何时放我出去?
阎酆琅心里一喜,原来这和小家伙在想这事儿,勾着嘴角说:“你先下来。”
玄青辞慢悠悠爬下去,把蛇头凑在阎酆琅面前,吐着蛇信子,颇为期待地望着他。
“想出去?”
“噗丝丝~”
你答应我的。
“做梦。”
阎酆琅扯着嘴角,故意说道,眼角瞥见一条赤色尾巴扫了过来,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捏,眼见着这蛇把自己扭了起来。
“你长得这么大,出去吓人吗?”
阎酆琅把它端在床上,威胁道:“好好待着,成人了再说。”
哪知道当晚就被玄青辞溜了出去。
阎酆琅睡至半日突觉屋内气息有变,睁眼一看,身边哪还有那条蛇的痕迹,连忙起身寻找,一路跑到一个村庄,暗道不好。
他盯着“长乐村”三个字看了许久,最终隐去气息踏入了结界。
“蛇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阎酆琅,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一个农人拿着铁叉正对着一条蛇,而那条蛇正立着身子正对着农人,嘴里露出来半截蛇尾巴,眼睛里写满了惊慌。
阎酆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那条溜出来的蛇吗!居然还跑去人界食同类!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扬手就揪住了玄青辞的尾巴,把它倒着拎了起来。玄青辞感知到阎酆琅的存在,丝毫不敢挣扎。于是一个人一条蛇就在农户的目瞪口呆下迅速离开。
“好啊你,一个不小心你就给我跑!吐出来!”
玄青辞“吸溜”一声把蛇尾巴吞进了肚,吐着蛇信子看着阎酆琅,见他越发气恼的神色,满眼疑惑。
“你你你……”
“噗丝丝~”
我没有伤人。你为何生气?
阎酆琅看见从玄青辞的身旁冒出来一条蛇灵,气得两手叉腰,半天才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我还寻思着他们为何要剥你蛇皮,合着你就是活该!”
玄青辞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神色黯淡,连蛇信子也不吐了。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阎酆琅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残食同类实属罪大恶极,你见过人吃人吗?哼,这次便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我便亲手剥了你的皮。”
这话仿佛是一道恶咒,阎酆琅在此后的数日里再也没见玄青辞出逃过,更不用说食同类了。每日乖乖地在床榻上待着,实在无趣了就爬到门口望着屋外,偶而缠上屋檐,居高临下地看着阎酆琅劳作。
就在阎酆琅真的误以为它听话的时候,玄青辞再一次消失了,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天方乌云密布似要降下大雨,云层之间还夹杂着丝丝光亮,那是雷霆的痕迹。
阎酆琅心下一惊,心里的不安感愈加严重,顾不得手上的农作,一头扎进柏树林,将探识展开,仔细寻找那蛇的气息。
“咿呀——!”
阎酆琅浑身一凉,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柏树林上空盘旋了一圈巨鸟,尖锐的鸟喙看得阎酆琅眼里一刺,迅速赶往那群巨鸟的所在地。
“哈——!”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见一只巨鸟踩着一条蛇,正在它身上拼命啄啃,蛇身上被硬生生啄出几个血窟来,却依旧在拼命挣扎,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阎酆琅“啧”了一声,一道术法狠狠打在巨鸟身上,却没想到这巨鸟受痛后竟抓紧了爪子,猛地张开翅膀就要逃走。
他冷哼一声,从竹简中唤出雷池,生生困住了巨鸟,一跃而上,一脚踹在巨鸟的腹部上,巨鸟疼得松开了长蛇,被阎酆琅趁机夺过,掉头就跑。
“我不是说了么,没成人之前不要到处乱跑,你看,差点连命都没了。”
玄青辞没力气和他对话,蔫蔫地任他摆布。
“你何时才能好好听我的?”
“噗丝丝~”
对不起。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了。
将玄青辞的伤处理好后,阎酆琅起身站在门口望向了天方,算起来,他在人界已有半年有余,心想也不知道天界是否有人发现他下界一事。
“你在天界之时,可有人关切过?”
阎酆琅自嘲地摇摇头后,回了屋子。
许是下界的时日太长,阎酆琅越发觉得心中不安,时不时看一眼天方,总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边算计着回天界的日子,一边对玄青辞久久没有修成人身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