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梅文花早就已经从草丛中钻到旁边的小树林了,正纵驰在漆黑的树林间,由于担心出租车司机发现,他都没敢用手机来照着路,一一直马不停蹄地摸黑穿过这片树林,只要穿过这片树林,沿着山脚的那条土路一直走,就到那片鱼塘了,他的铺子就在鱼塘边上。
在穿过那片树林之后,梅文花这才敢掏出手机来,用屏幕那微弱的光照着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深只脚浅只脚地回到了铺子。
玛嘞个粑粑的,为了躲这百来块钱,我容易吗?梅文花心里暗自骂道。
回到铺子已经是凌晨四点,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四周依然黑漆漆一片,跌跌撞撞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那电灯的开关线,漆黑的铺子这才有了一丝昏黄的光。
本来汪再喜和他一起守在铺子的,因为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以致现在的铺子是他一个人独处,显得有些冷清和萧条,不过正适合他现在避难的处境。这荒郊野岭的,很适合做点什么,可是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梅文花眉头紧皱地靠在床头,环顾着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屋,心里又把吴传宗祖上十八代逐一问了个遍。眼前自己的狼狈都是拜吴传宗所赐,要不是他吴传宗多管闲事,能成为英雄吗?如果不是他上了媒体成了大英雄,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要不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惹来那帮戴大沿帽的,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的不敢做事。都是因为他吴传宗,害得自己现在都没业务了。还有陈淑芬,从记事开始,自己就一直在暗恋着她,就算自己有了女朋友,心里还一直牵挂着她,没想到这么好的一朵鲜花居然插到了吴传宗这坨牛粪上,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总会有一天……
梅文花叼着一支中华烟,吞云吐雾着。
越想心里越气,对吴传宗的那种憎恨也是到了骨髓里。但他心里很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事是需要好好计划的。
可是该如何计划呢?他又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要保证所有的计划能顺利的实施就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有钱。
等自己有了钱,就可以把吴传宗踩在脚下了,等自己有了钱,那陈淑芬于自己而言,是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等自己有了钱,什么胡霸道的,都要跪下来给自己舔鞋。
梅文花开始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