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面面半透明的棱镜盾牌旋转着抵挡下所有的攻击,并且随即聚拢为巨大的牢笼将正中的九宝莲灯完全禁锢其中,高台上的众人方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能够做到这个的人究竟是何种境界的高人,但是这位高人显然不希望这座城市染上不该染上的血腥。
棘厉终于压抑住几乎要发狂的心,重新望向傲雪华,方才那一刻,他真的已经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傲雪华杀死。
不需要理由,只是泄愤而已。
“刚才,能给我解释吗?”
傲雪华松开一直合拢的双手,她其实也在一直防备这位随时可能失控的城主发动的攻击,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便有人冷冷在上方笑道:“城主何必为难小辈,今日兰阴城已入瓮中,垂死挣扎颇无趣味,如若尽早归顺,在下可保城主一家周全。”
傲雪华抬头,方才即使是她,也没有察觉到近在矩尺的位置竟然隐藏着敌人。
那是一位银发披肩的中年人,穿着与星曦相似的银色披风,面容萧然,他虚立在空中,看着棘厉:“在下暗星十三长老,不知够不够资格接管这座城市。”
棘厉终于听到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的那个可能,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咬着牙低声质问:“这里是兰叶地界,纵然暗星强大无匹,难道你们真的要挑战这里的皇者。”
十三长老带着讽刺的笑意:“如果兰叶之皇亲至,倒有资格与在下讨论这个问题,不过城主倒有点看得起自己。”
棘厉全身颤抖,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颤抖,身居他这样的高位,又如何不会知晓那两个文字下所蕴含的血腥与力量,在抬出兰叶之皇无果之后,他只能苦涩地开口:“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十三长老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回望了一眼仍被“鸟笼”拘禁的九宝莲灯:“城主何德何能?能够持有如此至宝。”
棘厉无法,低头大声开口:“那棘某愿献出此宝,并奉上一切关于此宝的资料典籍,只求暗星离开此地,不要遗祸兰阴之民,今日之事因棘某一人而起,亦应有棘某一人承担。”
傲雪华点头,不由对这位棘厉城主多出几分钦佩,但是又隐隐叹息:今日之事,又岂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件天境灵器引发,暗星再过嚣张无忌,也不会为仅仅为此与整个兰叶皇族彻底反目。
十三长老仰天狂笑,笑地肆无忌惮:“城主大人何必装糊涂,暗星既然现身于此,又怎么会简单为夺宝而来?今日兰阴将会为永夜之城,尔等皆将为城中子民,万载不灭。”
“不过。”十三长老低头看向这座城市的主人:“你若速速献城投降,却可保一家平安。”
“投降吗?”棘厉喃喃自语,原本这个荒唐的念头自然不可能在这位城主脑中出现,但是今夜的连番变故,暗星成了压倒他心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目光迷离地扫视了四周一眼,身后的心腹跪倒在地:“一切全凭城主裁决。”
棘厉哈哈苦笑两声,惨然说道:“一生英明,毁于一旦,一生英明,毁于一旦,棘某……”
他的话语生生截断,因为有人从高台的旋梯处出现,那人一身华丽精致的贵族服装,却绑着两个简单的青色马尾,她显然一路奔跑而上,此时犹微微喘息,但是一登上高台,便向着棘厉开口:“爹爹,将三十二翼守的指挥权暂且交给我。”
来人正是那位清丽的少女棘纸衣。
却见她一如之前装饰,但却散掉了那个原本精致复杂的发髻,转而用傲雪华给她的紫色丝带绑出两个很是平常的马尾,虽然失去了之前那种刻意营造的高贵与威仪,但是隐隐中多出了几分娇俏可爱的感觉。
棘厉无法想到这个时候棘纸衣突然出现,心中大乱,不由问道:“衣儿不是告诉过你尽快离城吗?”
棘纸衣见高台情形,心知或许又有大变,但是依然看着棘厉镇定开口:“爹爹,台下早已大乱,却无人维持秩序,如若不尽快疏散,恐酿成大祸,爹爹纵然有事不得分身,且将三十二翼守暂且交给衣儿,由衣儿下去疏散人群。”
傲雪华不由望向台下,果如其然,虽然说十三长老他未曾放大音量将他所言传到下方,但是之前的莲灯异变,那句“快逃”之后高台之上再无动静,早已如惊弓之鸟,从高台向下望去,更如同一团即将炸窝的蚁群一般。
一旦人群失控溃逃,那么这样拥挤的闹市中心,死伤必然也会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数字。
棘厉不由打了个激灵,彷佛被从催眠的幻境中拉出,他的眼睛恢复清明,看着棘纸衣的眼神露出赞许,他不再望向十三长老,而是对着身后众卫开口道:“从今日起,小姐之命,便如我亲令。”
他身后的护卫知道自己的城主终于下定决心,这番话甚至有托孤的意味,但是忠诚让他们再一俯首,一声齐如雷霆的“明白”轰然响起。
“那还不快快随小姐下台。”棘厉洒然说道,待他下定决心,反而神态愈加洒脱。
众护卫闻言纷纷起身,他们都是棘厉耗费心神培养起的真正精锐,当棘厉下令之后,没有一丝迟疑地穿过高台,走下旋梯,反而是棘厉意味深长地看了棘纸衣一眼,似乎一眼便要将这位女儿深深印入脑海之中:“衣儿还不快去。”
棘纸衣点头,正要转身,却被另一人叫住。
“这个样子。”傲雪华隔着半个高台对着棘纸衣的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