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还在向着兰竹而去,没有丝毫停歇。
风中的三百七十一叶刀片向着他从三百七十一个角度切割而来,于是他张开了手臂。
没有念咒,却有苍蓝的光自手臂泛起,然后有苍蓝色的冰刃在手臂上延伸。
葛生虽然有自己的武器,但是他并不认为需要动用那柄武器。
他是货真价实的中级魔法师,只是他的战斗方式依然是近身战斗。
虽然近战法师说起来很害羞的样子,假如有用并且很好用的话没有人会拒绝。
那是最纯粹的冰,来自于魔法,用之于战斗,理所当然,所以不需要解释。
葛生的魔法是为他的战斗服务,如此简单,也不需要解释。
于是他上前,开始旋转。
抬臂斩下的右手切开最前的风刃,然后旋转着将更多的青色利刃搅成碎片。
旋转中跳跃,更多的风刃在他的皮肤之上,发丝之旁划过,虽然说哪怕偏之一毫便会像铰开一个人偶一样将他剪碎,但是他说不会,那么就真的不会。
于是他切开了七十四叶风刃,挡下三十九叶风刃,还有二百六十道风刃在他身体之外划过。
所以毫发无伤。
那是精准犹如机械的动作,矫健迅疾超过了最灵敏的猎豹。阿澈在他的身后,看清楚了他的所有动作,最后沉默,然后喃喃:“好强。”
葛生没有听到这些,他也不需要听到。
他在瞬息之间破掉了风刃之舞,穿过了三百七十一叶风刃,然后来到了兰竹的面前。
兰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孩,毫无畏惧,面露讥讽。
因为有一道青色的护壁横亘在他与他的面前,就好像一道天堑横亘。
兰竹握着手中小巧的玉器,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轻轻开口:“庶民,如果跪下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那是灵器的防御,来自于灵器,构成于灵器。
“我们之间天然就有着贵贱之分。”兰竹带着怜悯开口:“我所拥有的东西,是你永远无法想象企及的,庶民。”
只有兰姓,才有资格人手一件珍贵异常的防御灵器,只有兰姓,才有机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和教导。
“或许你不知道。”兰竹看着那层青色护壁之外的葛生:“这是一件地境五品的灵器。”
葛生笑了,就在他的面前。
兰竹看到葛生的笑,那一瞬间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他应该惊慌与绝望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平静而人畜无害的笑在他的脸上。
“哎。”葛生带着那样人畜无害的无辜笑容,开口说道:“你是说?你很安全吗?”
这样说着,这个男孩平静握拳,右臂后拉。
蓄力,挥拳。
在两年之前,那座贵为天境空间系宫殿类灵器的九宝莲灯,在这个平凡而无辜的少年手下被划成两半。
两年之后,他平静挥拳。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漂亮地一拳砸在那面青色的壁垒。
然后毫无悬念地直接一拳砸穿。
兰竹看着自己倚为泰山的风之护壁被一拳贯穿,龟裂,如肥皂泡般破碎,如蛋壳般的轻响荡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这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但是他也没有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
葛生迈步,一拳正中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击飞一丈之外。
“抱歉。”葛生低头:“你输了。”
“怎么可能?”阿澈有些不能理解方才电光火石的战斗。
一方是青阶七级随时都会迈入地境的兰姓贵族,拥有最好的教导,最珍贵的灵器。
一方是青阶六级的平民,平淡无奇,普普通通。
本来应该是无比悬殊的较量,应该在一瞬间分出了胜负。
事实上确实是一瞬间分出的胜负,只是胜者是那个应该被瞬间击败的人。
然后阿澈捂脸:“你没资格说自己是魔法师。”
她回想着葛生毫不讲理的那一拳,然后露出微笑:“真是够野蛮的家伙,用拳头打碎魔法护壁什么的……”
她仔细回想着方才的过程,摇头笑道:其实还是兰竹自己过于轻敌。
他是抱着随手就将葛生杀死的心态进行的战斗,而葛生却是以战胜他为目标。
原本来说,兰竹自己有家族的培养,天赋也相当杰出,同龄人中尚且自觉无几人能与之一战,更何况这个明显比自己要小的穷酸少年。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少年事实上只比他低出一级,并且,拥有如此强大而不讲道理的战斗能力。
阿澈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兰竹,丝毫没有对方是自己将来未婚夫的自觉:“假如你那个瞬发中级魔法的机会不用那个花哨好看的风刃之舞,你虽然未必会赢,但那是不会输得如此之快。”
“不。”葛生摇头说道:“他太相信了那道七级的风之守护。”
“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兰竹捂着胸口,反而像是看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狂笑起来:“唔哈哈哈哈……”
阿澈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咬住了樱桃色的嘴唇。
葛生看向狂笑的兰竹,想知道下句话他会说些什么。
“给我跪下。”兰竹坐在地上说道。
他用的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然后舔着你面前的地板,亲手砍断你那条打我的手。”
阿澈微微别过头去,慢慢向着他们走去,因为她意识到兰竹想做什么。
“你没有命令我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