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长盒,镶着红玉,摸上去有一种沧桑感。那是历史长河浸润,山河变迁抚慰过的浓厚的沧桑。
罗放已经不知所踪,慕云知道这几日正是他们二人忙碌的时候,客栈需要家里派人前来经营打理,酒楼,小筑的生意同样如此。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终于,天道阁开的消息在慕云与大汉交谈的那刻,燃爆整个南阳。相信不出一日,整个南国都会接收到。
慕云小心翼翼地将长木盒放在桌上,盒子上有把小巧的木锁,与盒子的制作之物应该是同种木料,呈嫣红色。
木锁只是扣在其上,并未锁上,慕云伸手将木锁解下,轻放在桌上,打开木盒。
盒中泛出耀眼的红光与淡蓝色的幽光,两股光芒同时射出,如同与日月争辉般透亮。
待异光散尽,慕云重新睁开眼,聚焦在盒中。
长盒中陈放着一把剑,一把与众不同的剑。
长三尺有余,但是重点不是长度,而是它的外形。
剑柄是一朵彼岸花的形状,彼岸花的颜色,开的最盛的彼岸花,剑柄之下的剑身却呈淡淡的蓝色,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还有一处与众不同是因为此剑无刃。
慕云的双眼完全被盒中的长剑所吸引。
这把剑完完全全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说不出所以然,那种此剑非我莫属的感觉尤为强烈。
手指轻轻划过剑柄,剑身,再到剑尖,那种感觉更加激烈,而且,慕云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轻触剑柄的亲切,以及剑身的欢悦。
划过剑尖之时,手指竟剑尖被划破,滴落一滴鲜血于剑尖之上。血滴瞬间被剑身所散发的寒气冰冻成一块小小的冰块,融入剑身,并沿着剑身,七拐八弯,如同在人的血脉中游走一般驶入嫣红的花形剑柄中,消失不见。
将目光移开,发现长盒之中竟然留着两行浅浅的字迹。
“彼岸幽蓝,轮回路,往生途…”
“天道无常,逆天行,长生苦…”
只能看见前面,后面的字迹已经磨灭的看不出轮廓,认不出是什么字。
“彼岸幽蓝?轮回路,往生途…彼岸自是彼岸花,幽蓝,莫不是这剑的名字?轮回路,往生途?天道无常,逆天行,长生苦?天道?逆天而行?这世间真有长生之人吗?”
信息量太大,大到自己从未听说过。
收回目光,撤回思绪,慕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伸手,一把抓住花茎,亦是剑柄。将整把剑握在手中。
“轰…”
外面的长街上空,不知何时,原本的万里晴空被乌云笼罩,响起刺耳的惊雷,乌云的背后,一个虚幻却很明亮的身影在其中游走,似是闪电,又像是传说中的神龙。
毕竟都是石刻中,或者民间轶事中所闻,世人哪知其中真伪。只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此刻所见,有迷信之人竟跪在街上或者家中的堂前,直呼上苍保佑…
毕竟活了几十年,从未听闻过春日响起如此巨声的惊雷,或者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异象,如同月前盛开在楼兰的妖花一般诡异,只是那次是横越数十万里遥望,这次却是亲身经历。
也有人看着那道幻影惊呼神迹,神龙现世,大吉之兆…
“彼岸花开,龙魂应雷,妖剑噬魂,亡灵祭花,佛言后世之劫,四异象已见其二,明知此劫将近,小僧却不知如何?难不成真如佛所言,此劫无解?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古刹中的老僧没有出来,闭着眼,盘坐在蒲团之上,对于外面的世界却了然于心,只是手中的犍槌随着思绪挥动的频率越来越急促,木鱼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这天,整个东土,都恍惚听到了飘渺的木鱼之声…惊动了皇朝,触动了道门,佛宗…
“终于出现了…妖剑?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呢?又是谁,配做这把剑的主人呢?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你…夺回这把剑…”
小道士握紧拳头,将手中那卷泛黄的竹简轻轻搁下,看着正殿中一座塑象,眼中满是尊崇与眷恋。
塑像是一个女道士,双眼凌厉地看着某个方向,右手拿一浮尘搭在左手上,左手拖着一幅画卷。塑像下方,陈放着三个灵牌,皆是无字灵位。灵位前,香炉中还散发着青烟。
小道士跪在地上叩首三遍,不知是叩塑像,还是灵位。
之后便起身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小道士离开之后不久,不知何缘故,塑像左手拖着的画卷从手中脱落,铺散开来。落在小道士方才跪着的地方。
画卷中,一个男子,身穿僧袍,却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清秀的脸颊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春水般荡漾,微微左翘的嘴角边泛起的酒窝如同本人一般透着魅惑,而那笑容从不同的角度透着不同的韵味,有轻蔑,有无奈,有鄙视,却同样能看出赞赏。相反的意思,却是同样的表情。
男子身上的僧袍已经很旧,而且还有几个明显的破洞,僧袍上,绣着一朵花,妖异的红花,手持一本经书,不知在为何人传经,解惑。至于他脸上的表情,亦不知是何种韵味。
若是慕云在此,他一定能认出画中之人…
而仔细看塑像,那双温柔中透着凌厉的眼眸所注视的方向,正是楼兰,准确的说,是楼兰古迹…
对于引起这一幕的慕云,哪里会有半分知觉,,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这把剑上,以及,这把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