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没问过肖氏身体有没有哪不适,她根本不关心肖氏。
阮梨容睁开眼睛,巧嫣从梳妆镜前拿过桃木梳子,要替肖氏梳头发了。
她嘱咐过肖氏不要吃食,却没说过梳发换衣都不行。阮梨容惊疑不定,这个内鬼难道是巧嫣?
“娘,我来替你梳吧。”阮梨容急站起来,从巧嫣手里要过梳子,眼角看到她神色没什么变化时,阮梨容更加肯定——桃木梳子有问题。
如果没问题,巧嫣被抢了服侍肖氏的机会,应该会面有不豫之色才是。
“竟然是这样来下毒害人!”医馆大夫验过桃木梳后,惊叹不已。
那桃木梳上有红萝藤汁液,那是泄血败血之物,孕妇和初产妇碰不得的药物。
想必,巧嫣借着服侍肖氏的机会,梳发时假装错手,略重了些,梳子微微擦破头皮,药汁入侵,这样,大夫把脉检查时,便只当是误服食物了。
“你是家生子,自小服侍太太,太太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心狠?谁指使你的?”阮梨容难抑愤怒。
“待我不薄?”巧嫣哈哈大笑,“凭什么?一样是奴才,我娘就要配给我爹子子孙孙还是奴才,她就能嫁给老爷做了太太,如果是我娘嫁的老爷,我就是你,我就是阮家小姐……”
疯了!竟然只是因为对肖氏的妒恨。
“我娘如花似玉,一样是服侍老爷的大丫鬟,为什么就得配给我爹那种下等人?我也不差,为什么还是要嫁个小厮,我拼了不要命,也要报这个仇。”狞笑着咆哮完,巧嫣得意地笑:“姑娘,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女,我娘在给你喂奶那时,一直喝致不孕的凉性汤药……”
弥天祸竟是潜藏在自己身边的人做的,想到上辈子自己在阮莫儒病死后,还给巧嫣脱了奴籍许了安家银子,阮梨容气得周身颤抖。
“姑娘也不用费心想怎么处置我了。”巧嫣嫣然一笑,嘴角流血缓缓倒了下去。
***
该死的恨的怨的都死了,上辈子的憾恨都解决了,阮梨容痴痴盼着沈墨然,沈墨然却一直没有出现。
除了逗带弟弟,阮梨容几乎每天都要去沈府的废墟边站上一阵子。
对此,阮莫儒夫妻俩又喜又愁,喜的是沈墨然不出现,女儿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愁的是,女儿已失身沈墨然,而且,看起来相思入骨。
阮莫儒已举行仪式宣布不生产福扇,阮家一家在哪生活都行,太后娘娘和丁氏来过几次信催他们上京,阮梨容却迟迟不肯答应。
她还在痴等沈墨然,等沈墨然回香檀找她。
入秋了,秋风卷起黄叶,似乎眨眼眼,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秋天过去,冬天到来了。
太后在多次差人宣阮家一家到京城居住无果后,下了明旨,并且,这次还派了车驾前来接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奉旨来接人的,竟然是聂远臻。
聂远臻似乎更高大了,宽肩长腿身材魁梧,气质更显凛冽,不过,爱脸红的毛病倒是没变,见面后,喊了一声阮伯伯阮伯母,看向阮梨容时,双手微微抖索,半晌,方红着脸喊了一声梨容。
阮梨容微笑回礼,甫见面便问沈墨然,对聂远臻似乎有些残忍,她还是抑止不住牵绊的心问了出来。
“这一年多来,聂大哥有没有见过墨然?”
“见过。”聂远臻犹豫半晌,顾自说道:“梨容,我爹糊涂,咱们的亲事,我一直不承认是退了的,咱们……”
“聂大哥远道而来累了,先到客院歇息吧。”阮梨容截住他的话,命丫鬟带他下去休息。
“梨容,远臻真不错的。”肖氏细声道。
“娘,有另一个跟我爹同样出色或比我爹更好的人喜欢你,你会离开我爹吗?”
肖氏哑口无言。
此次到京城,以后,不知何时才会回香檀城,阮梨容静静地出府,又来到沈府废墟边伫立。
回府后,穿过长廊,阮梨容想去帮肖氏收拾衣物,经过花厅时,里面的对话使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
聂远臻说:“阮伯伯,不是我明知梨容喜欢墨然还强求,实是,墨然他已经变心了。”
墨然变心了?阮梨容先是失神,继而胸膛燃起熊熊怒火。
墨然怎么可能变心?想不到聂远臻那么忠厚的人,也干起背后伤人的勾当。
“阮伯伯,我怕梨容到了京城,知道墨然变心这么快,不知怎么伤心。”聂远臻的声音极是伤感,“阮伯伯,墨然两个月前到京城买了宅子定居,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美貌女子,那个女子上个月生了一个儿子,沈墨然虽没承认是他的儿子,也没有大宴宾客,可是,那是因为他在孝期里。”
“怎么可能?沈墨然不是这种人啊!”阮莫儒失声叫道。
“我们都觉得他不是这种负情薄义的人。”聂远臻愤愤道:“都以为他不是这种人,可他确实做了负情薄义的事出来了,陶爷气不过,已经与他绝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