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先锋防止大楚哨探骚扰行进中的大军。其中头戴深褐色貂尾的都是精锐,一些甚至没有披甲,行动迅疾如风,耀武扬威地从阵前通过, 在马上展示种种惊人的技巧, 时时发出唿哨嘲笑,嚣张至极,似乎压根没有将云阳军与龙骧骑放在眼里。
自大楚开国以来,这些凶悍的骑兵就是南人心中的噩梦。优良的马种, 以及成片的牧场让北齐拥有了先天优势。龙骧骑能够与木家军分庭抗礼, 却总是被铁甲军生生压上一头,就是这个原因。
数百年来养成的骄傲已经浸润进了北齐人的骨子里, 即便一时失利,他们也仍旧眼高于顶,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向羸弱的楚军, 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 云阳军也已经拉出了一条骑兵警戒幕。但与北齐不同, 组成楚军的主要还是以步兵为主, 重甲的长矛兵以方阵列队,火铳兵则组成几百人为单位的空心阵列,几个营一字排开, 俱都是玄衣银甲。林可又将第一营的两个队加强到了右翼第二线, 归属三营指挥, 用以防御北齐骑兵从西侧通道转进突袭后阵。两军相持,红日缓缓爬上中天,阳光被盔甲反射,汇成一片令人眩目的铁色。
望着那在风终猎猎作响的黑白貔貅旗下,那令行禁止、让人心生畏惧的齐整战列,羊舌梓脸上露出一丝忌惮的神情。与麾下普通兵士不同,他对云阳军的可怕之处一清二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下三座城,那个姓林的楚国统领绝非池中之物。后路被断,极大地动摇了羊舌梓的信心,也削弱了他对齐楚整体战场的掌控。
少主不在这里也好,或许他的计划才是正确的……
心中虽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但羊舌梓的脸色依旧冷硬,只是握着马缰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随着双方大军逐渐靠近,前锋游骑兵纷纷回归各自大阵,中间越来越小的空间里,只余下零散的骑兵还在游走对峙。战鼓号角声不绝,布阵很快完成,密集的人潮中竖起望斗,用以观察对方的兵力调动与阵型变换。
“阵成一线,又多为步兵,转动腾挪必不灵活。”羊舌梓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若以铁甲军攻其弱点,突破中军,则阵型不能相顾,必然混乱。”
这时,一面深红色的大旗从阵后缓缓行来,旗面上蹲踞着一只体态庞大、黑白相间的威严猛兽,正是林可专属的将旗。将旗到处,便如潮涌般响起震天的欢呼声,万胜二字,仿佛蕴含了直冲云霄的蓬勃士气。
羊舌梓眼神复杂地朝对面望了一眼,随即戴上头盔,挥手冷冷道:“击鼓,出击!”
伴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千人左右的北齐骑兵拍马而出,一点点开始加速。云阳长矛兵出列,纷纷用脚踩住矛杆尾部,双手抓着木杆令矛头向上,一瞬间,整个方阵就张开了满身的尖刺。一些骑兵收势不及,直直撞了上去,顿时人仰马翻,但大部分北齐兵还是勒住了马,即刻分成两翼,开始在外围跑动,不断用羽箭抛射。
大战由此正式揭幕。
而就在战场不远的一条小路上,有支数百人的骑兵小队正往云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为首者正是拓跋焘,他身上甲胄俱全,虽是刚在私兵部曲的帮助下从羊舌梓手中逃出来,神色却没有半点仓皇。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对方并未派兵衔尾追捕他。但拓跋焘也懒得理会羊舌梓的心思。
作为天生贵胄,他绝不能容许自己有这样的失败。这些天有些零星的消息传了过来,而听到大楚皇帝正在云阳“御驾亲征”,拓跋焘心里有了一个堪称疯狂的计划。
成王败寇,他打定主意要搏这一把。而他此行的目标,也正试图从云阳卫所脱身。
沈氏的病药石罔顾,一天天地加重。似是想起了往日的情谊,天子终于派出宫女太监,天天来探看她的病情。因为沈氏的坚持,孟昶青没能把这些“闲杂人等”阻挡在外,却从未放松对冯远征的监视。
卫所里的气氛日渐古怪,但这与一般人的日子离得太远。纺织厂已经暂时关闭,蔡双一时无事可做,竟有些不习惯起来。谢中奇太忙,而徐氏在这个当口诊出了喜脉,这些天总是孕吐,没什么时间照顾谢圆圆。蔡双便自告奋勇,将谢圆圆和穆风两个孩子都接到了身边照顾。
这些年过去,徐氏对她已经没什么芥蒂。蔡双却觉得过不去自己这道坎,没脸再接近谢家夫妇,只好将自己满心的歉意都倾泻到了谢圆圆身上,所以谢圆圆这个小魔星倒是一向愿意亲近她。
穆风与谢圆圆的恩怨,蔡双是知道些的。治好了嗓子回来,谢圆圆却硬是不肯将自己就是丑丫头的事情告诉穆风——她已经被穆风讨厌了,不希望连丑丫头都一起被穆风排斥。
经过那件事,谢圆圆的脾气收敛了许多,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一样。她总是在穆风身边绕来绕去,甚至学狗叫想要讨对方开心,却没有收到丝毫成效。
其实穆风已经接受了谢圆圆的道歉,甚至当谢圆圆与他搭话的时候,也会礼貌地回应。但这种礼貌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分了一条界限,不论谢圆圆怎么做,都不能像丑丫头那样跨过去。
两个小屁孩间的爱恨情仇,让蔡双有些头疼,而身边这个总是阴阴沉沉的男人,更是让她郁闷非常。
“可别偷懒啊,我事后会仔细检查的。”
结合自己的经历,蔡双决定给这群人找点事干,用劳动洗涤一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