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会哭,却没想到只是很平静的在看课本,甚至还能冷静的做题。
真是太厉害了,面对肖裕这样的炮仗脾气,还能泰然处之?
肖瑾瞬间就佩服起了对方的淡定。
而她却没看到,对方那只空闲的左手在桌下紧紧的攥成拳,裴涪浅第一次对喜欢的人燃起了怒火,那是想把他碎尸万段的狠绝。
爱干嘛干嘛去?
他何不点名道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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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自习前,是全校统一大扫除时间,这周轮到第四组值日,一班一向分工明确,女生擦黑板和玻璃,男生拖地。十多分钟过去,裴涪浅端着一盆脏水和抹布往楼下的洗手池去。
没清净几分钟,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讥讽的声音:
“呦,这谁呀?怎么着,年级第二也没得走后门吗?”
手中拧抹布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又毫不在意的低头继续。
被这样干脆忽略掉的男孩儿面子尽失,伸手就推了她一下:“你她妈什么意思!”
裴涪浅没有心理准备,被推着向后趔趄了一步,站稳后,一声讥笑从她口中发出,她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轻声说了句:“昨天还觉得你是个傻逼,今天才发现原来高抬了你。”
“你他妈再说一句!”
男孩儿上前一步就要揍她,她无所畏惧,表情无辜,耸一耸肩:“我说过,等你考到前十再来跟我说话吧。”
昨天在艺术楼上才被嘲讽一顿,要怖棺牛他妈的早上去抽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再次挑衅,男孩儿手中的脏拖把一个抡圆,随着离心力的增加,那些脏兮兮的泥水远离了旋转的中心,下一秒,裴涪浅身上那干净白洁的校服已满是污秽。
男孩儿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嘴角不屑的冷哼一声,骂道:“少他妈跟我面前装孙子,给脸不要脸的,女生老子也照打不误!”
裴涪浅没说话,只是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原本蓝白相间的那件校服,现在却满是黑色的斑点,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阴郁黑暗。
她从不是个乖张柔弱的女孩子,打小的遭遇更是让她清楚的明白在弱肉强食的现实里,只有自己不断的强大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哪怕父母。她不欺人,可别人也休想欺她,没有多余的考虑,她端起水池中的盆子,毫不犹豫的全部泼向对方。
男孩儿怎么着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半点都没来得及躲闪,那盆脏水全泼在了他的裤子上,好巧不巧,湿透了整个裆部,看起来,就像是他尿了裤子。何时受过这个屈辱,他的怒火完全被勾起,上前一个大步一手拽住对方胳膊,另一手上去就要扯住她的头发,却被对方轻易避开,甚至快速抬起右膝盖狠绝的一个重力顶在了他的小腹。
待四周安静下来,裴涪浅两袖清风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对方弯下腰痛到呲牙咧嘴的怂样,平静开口,声音冷清,吐字清晰:“傻逼。”
“裴涪浅!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没本事还敢学别人装老大,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
裴涪浅讥讽冷笑,对面前这个人恶心的不止一点点。捋一捋袖子,她平淡的开口:“有本事考进年级前十来找我算账,别本事就别一天到晚瞎逼逼,真的很傻逼。”
话落,她端起水盆便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周围一群吃瓜群众暗自吃惊,好半天,他们才缓慢反应过来,惊叹连连。
“天哪!那是高二年级每次考试都排第二名的那个女孩儿吗?”
“就是她啊!每次考试都和第一名差几分,每学期奖学金都有她!”
“看起来很乖啊,怎么满嘴脏话还动手动脚的。”
“也太能装了,在老师面前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我们班还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呢,真没想到私下却是这样的嘴脸!”
...
隋海岩和段王爷好不容易拖完一整个教室后,满头大汗的拎着四个拖把到一楼水池冲洗。
没几秒钟,隋海岩气喘吁吁的开始骂道:“一到大扫除丫就溜的没影儿,下回等没下课我就拿根绳子绑住他!”
段王爷不以为然的嗤哼:“绑的住人你绑的住他心么。”
阿裕那可是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不对,别人叫洁癖,他是变态!
别说拖地了,就是擦个桌子他也得溜!
“靠,从小到大哪次大扫除不是我一人干完俩人的活儿?连我妈都说我在学校比在家都勤快!”
段王爷早习以为常他的抱怨,他哪次没骂?哪次不是还得屁颠屁颠的继续。
“拖个地而已你瞎逼逼个没完,又不会少你一块肉。那我还不是一样,卯劲那孙子又被乾隆爷叫去加餐了。”
他话音刚落,那孙子端着一盆抹布水哼哧哼哧的跑过来,边大叫着:“我来了我来了——”
段佳辰望着他那满身肥膘随着跑动而跟着上下颤动着,十分嫌弃的啧了一声:“你丫该减肥了。”
“啊?”卯劲扔下盆子,胡乱用胳膊肘蹭了下额头的汗水,粗重的喘着气问:“没有吧?我最近是吃的多了一点点,但是还好吧。”
他哪来的自信?
隋海岩讥笑一声,伸手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肥肉纵横的屁股上,一脸嫌弃:“不是一点,是太能吃了!”
减肥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不仅女生在乎,男孩子也是会在意自己外形的,尤其青春期。卯劲被自家兄弟嘲笑后发誓打今儿起要开始减肥,他洗着盆里的脏抹布,左右看了圈,问:“阿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