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入瓮之龟,便是有再坚硬无比的保护壳,也只有被捕捉份。
至暖春三月,事平案了。凡参与动摇大梁根基的重犯,除却死去的,均被押解回城。
其结局如何,无需有疑,按律,不受凌迟,也是个终身圈禁的下场。是生还是死,不过是看陛下如何思量。
此次叛乱至尾,虽说还不达最终判决,也该皆大欢喜才对。就算宣平候府不涉其中,一如往常闲适度日总没错。
可府中,闹人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连几日来,搞得司檀头痛不已。至晚间睡在榻上,脑袋都还嗡嗡作响……
☆、忍无可忍
司檀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是那上将军平叛回城就没打算歇,一身戎装未卸,径直进了宣平候府。
薛明武一案, 涉事几人均被押入死牢。圣上旨意迟迟未达, 乃是在杀与不杀上,众卿意见难调, 几不相统。因而,多日来宣闻亦进宫商讨为寻常事。
风顷棠来的时候, 闻亦恰好不在。司檀当时正在园中的一处临池水榭, 品着点心, 喝着花茶,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一听下人来禀,说上将军带人进府,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脸一白,顷刻间被吓得丢了胆儿。口中刚吞进去的一口杏花茶,趁此间隙作妖似的翻上嗓间, 呛得她大咳不止。
几月与薛云希相处,她们二人脾性互补,无事凑在一起, 热络闲聊之中,不时出言打趣也属常见。
长公主瞧她这模样,岂能放过这好机会,捂着肚皮便大笑起来, “我说小表嫂,那淫贼也是人,吃不了你。看你这反应,怎就觉着像鬼来了一样?”
司檀当下眼泪直流,脸色亦是微白转绯,根本说不出话。木缘与卓焉手忙脚乱地跪在一侧,搓着她前胸后背替她顺气。
撑着案几苦哈哈地咳了半晌,终是将回呛的那口水吐了出来。司檀浅饮一口倒好的清水,盖下喉间灼痛,才音色微哑道:“他虽说吃不了人,可比鬼吓人得多!”
这话好巧不巧地,就被强行走进后园的风顷棠听到了。
武人耳目一向通灵清明,风顷棠自小被逼着训练,自是要比常人强多倍。司檀此言,恰迎掠池春风,传入他耳中可谓是一字不落。
有那么吓人吗?能比鬼都吓人?他顿时脸黑如焦炭,缠着绷带的两手亦是骤然紧握。
怔然站立片刻,抬眸沉沉远望见水榭中那道与记忆中没多大区别的身影,他无奈勾勾唇角,阔步迈近时,边走边道:“背后这样说人坏话,可不太好哦!”
陌生的脚步重重落地,闷沉如鼎。司檀倏地面露惧色,长睫颤动如仲夏蝉翼,黑漆漆的眼中更是溢满了惶恐。
她转头看了一眼。满园芳菲相拥下,几瓣细碎扬洒。来人染笑眉眼绽如杏花,银甲在身,步履稳健。原该是刚与柔和谐相融的美妙一幕,却配上他一身的邪魅肃杀,白白浪费了身后遇风纷飞的春.色。
司檀睁目一愣,自软垫上迅速爬起身,“你你你,你怎么就……”惶恐之下,她脑中混乱,口中所言句不成句。
她要说什么来着?她也不知道啊!
她求救地望着薛云希……
薛云希闷声抖着肩头,笑得欢块又恣意。根本无暇顾及因怯怯往后挪步的司檀。
“本将军记得,前不久有人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教养来着。这才多久,忘了?”
司檀强壮胆子迎上他的目光,脆生道一句“没忘。”便心虚红胀着两腮不再搭理他。她在自己府里,还不能说话了?
不过想想,这样说人家,还被听到,却是不太好。
可他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个无。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都不用不好意思。
看吧,她得多诚实!
如此想了一番,司檀自觉理所应当,也不心虚,更不再压抑。好似肥胆儿又回来了,定定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亦不躲。
风顷棠也不再紧揪此事不放,银甲摩挲出几声刺耳的响动,他颇具深意地扬起眉梢看了司檀一眼,毫不见外地搁下手中阔刀,就地落座。
这下,薛云希可忍不了了。
只因风顷棠正坐的位置,恰紧挨着她。那把长柄阔刀落下之处,与她茶盏之间咫尺的距离。
他不知,将随手兵器刻意晾人眼前,是为挑衅么?他这是做什么,要打架啊?
薛云希斜睨数眼,见他还没收起的打算,登时怒气冲天:“臭淫贼,想打架直说,别跟本公主弯弯绕绕的!”
这可就真真冤枉了风顷棠了。
矮几就这样大小,他不放在那里他放哪。
可薛云希只想教训了他,哪会给他细思慢想的时间。说着,摸向腰间抽出长鞭,飞速起身落开几尺。估摸间距尚可,扬鞭如灵蛇,朝矮几上的阔刀卷了过去。
风顷棠身手了得,哪会给她轻易夺取阔刀。一掌拍向镌刻有游龙腾雾般行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