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师傅姐姐在和夜歌说话。
她耳朵都快立起来了,也没听见任何一丝声音,恼羞成怒了好一会才赫然想起来, 自己前些日子和慕尘夜谈话的时候,特地在夜歌屋子里设了结界...
“嗷呜?”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忽然凑了过来, 大白站在她窗外, 歪着头,见她以这般扭捏的姿势维持了许久, 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嘘...”墨离将手指竖在嘴边,又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抚了抚它的下巴,大白舒服的眯起眼睛, 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墨离急忙捂着它的嘴巴,小声道:“摸够了没,快去睡觉去...”
大白哼唧了一声,化作一小只,从窗台上笨手笨脚的爬进了屋子里。
“诶...你怎么进来了...不行不行...今晚不行...”
“嗷呜!”
“别叫别叫,算我求你了...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都是肉,保证!”
大白开开心心的躲在角落里,拿爪子枕着脑袋呼呼大睡去了。
她好不容易将大白安抚好,再一抬头,夜歌屋子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接着白祈便推门走了出来,她大惊,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将自己摆好姿势,拿被子半捂着脸,侧着身子缩起来,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
不出片刻,她就如愿以偿的听见了屋门被推开的声音,还糅杂着冬日些许风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似听见了师傅姐姐的一声清浅的笑。
白祈步子轻盈,并不掌灯,来到床榻边,俯身上前,墨离心跳加速,手不由得攥紧被子,师傅姐姐的呼吸就在她耳边,接着便是微凉的指尖在她额前的发梢上轻轻抚过,随后窗户便被关上了。
她方才太急,没来得及关窗,想来现下师傅姐姐一定知晓她在装睡了...
想到这,墨离巴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晕过去好了。
果不其然,师傅姐姐坐在床上,轻轻咳了一声。
墨离耳朵发烫,开始努力的往被窝里钻。
可白祈也不说话,她又不知她现下是个什么表情在觑着自己,也不知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这般境况,她只觉得分外难熬,好想看一眼,却又觉得师傅姐姐现在定然是盯着自己看的,她若是动一动,定然就被动了。
显然,现下已经很被动了...
又很显然,她的耐心没有师傅姐姐好。
毕竟,她听见了师傅姐姐脱衣裳的声音。
待白祈掀开被褥贴近她的身体,她就再也耐不住了。
“你...怎地这般凉...”她急忙转身,将师傅姐姐搂进怀中,只觉得像是搂了块冰,当下便拉开衣襟,拉着师傅姐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一暖。
白祈含笑,望着她的眸子,轻声道:“大抵是回来的急了些,无碍的。”
墨离鼻尖一酸,低声道:“我没有催你...我只是...想你了...”
“我知晓,”师傅姐姐贴着她的脖颈,轻轻蹭了蹭,“我也想你了,不行吗?”
她柔软的样子像是触动到墨离的心弦,眼眸微阖,惬意而满足的倦在了那个小暖炉怀里。
“你去龙族作甚了?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烛龙在昊天塔下如何了?”
她其实不想问这些事的,只是想和师傅姐姐说说话而已。
“唔...我寻了山神去看着昊天塔,不然我放不下心。”白祈语气淡淡,眼睛也懒得睁开,接着道:“烛龙么...想来也安分不少...”
若不是她又加持了九道结界,想来也没这般安分。
“你是不是用了元神之力?”墨离想不通,师傅姐姐以前的体温一向是偏暖的,自从元神受损后,她的体温便会时不时的变得薄凉,若非大伤,能有什么让她身子这般冰冷?
瞒也瞒不住,白祈只好冲她无奈笑道:“只用了一点点。”
“你骗人。”
“没有。”
“只用一点点会这般?”
“说不得是恶化了。”
“那我要用册子上的法子给你疗伤。”
“...”
白祈与她僵持了一会,才妥协道:“烛言跑了,我用元神之力搜了五六天才将他搜出来,当时龙族大祭司正拿着他的龙筋要帮他恢复,我自然就...”说到这,她微微移开目光,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用说墨离也知晓,定然又是打了一架,不然怎会拖了半月才回来。
“那个大祭司,厉不厉害?”她记仇了,开始在脑海中刻画着古板刻薄的面相。
“不厉害。”白祈眉眼弯弯,伸手捏了捏小贼气鼓鼓的脸。
其实是很厉害的,龙族大祭司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光是寻到他便花了白祈许多时间,那一处洞穴十分隐蔽,四周结界阵法无数,想来是龙族从上古时留下的禁制之地。她怕迟则生变,只能强行渡过阵法,眼见烛言就要彻底恢复,她以一敌二,不得已用出了灵犀三现,将元神之力用得出神入化一般,龙族大祭司棋差一招,与烛言一起含恨而亡。
而她,自然是又开始头疼。
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半月,回长安时她根本没有按照正常的情况请马夫,而是直接破开虚空,走了捷径。
若是狐狸在这里,非要将她骂上三个时辰,再拿针扎上三个时辰,再喂三碗苦得难以下咽的狐狸牌神药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