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家伙,若是出去骗人,定然是会骗得别人连家都寻不到。”羌凪见她十分熟门熟路,料想她以前应当没少干这般是,不由得噎了她一句。
应龙:“...”
她不与羌凪计较,当初她在混江湖的时候,这丫头片子都还在娘胎里,她这般安慰自己,对羌凪露出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少主说得对。”
“皮笑肉不笑。”羌凪在心里默默道,对她翻了个白眼,又有些担心,“我们俩个去就够吗?”
“带多了人不好。”
“带少了我心虚。”
应龙:“...”
她扶着额头,感觉有点头疼,冲她直摆手,“我可以打十个,你快点启动阵法吧。”
羌凪见她为自己无奈头疼样子,有点想笑,方才只不过是习惯和她拌嘴了,纵然一人独身前去,她也不惧。
手决变换,传送阵光芒一现,二人身影瞬间从祭坛消失。
手中原本滚烫的鲜血在逐渐变得冰冷,羌凪怒容满面,接下姬胤的挑衅,冷道:“我若是现下就要开战呢!”
姬胤一挑眉,嗤笑道:“那就派你魔族大军来,区区两个人,够看吗?”
风伯雨师也在她身后跟着笑道:“莫不是魔族的人都死绝了吧?哈哈哈!”
羌凪左手紧紧握着那两块玉牌,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展开手掌,“是你下的手?”
“不过是两个废物。”姬胤不屑的笑了笑,望着她手中碎成小块的玉牌,点了点头,这次又换了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道:“确实是废物。”
自己的族人被当面侮辱,羌凪一怒之下就欲出手,应龙急忙拽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激将法。
羌凪知道,但是这口气不出,难消她心头怒火,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刑震三兄弟。
“沉不住气,可就全完了,别忘了,这次我们一定要赢。”应龙贴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千万莫逞一时之气。”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今日应龙都不知劝了她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在让她一定要保持理智,魔族热血澎湃,战场上越战越勇,却容易丧失理智,被人一激,怒气上头,便什么都不顾了。
他们不善于攻心计与奇门阵法,以前皆是在这上面吃了大亏,羌凪很清楚,她作为整个九黎部落的首领,若是先丧失了理智,那便无法控制整个战局,战局如风云变幻,如暗涌奔袭,必须时刻冷静理智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姬胤见原本暴怒的羌凪就要大打出手时,让应龙说了一句便瞬间冷静下来,心里顿时忌惮起来,不过她面色不改,又冲雨师使了个眼色。
雨师急忙会意,站到前方冲羌凪抱了抱拳,阴柔的面貌上挂着一副假笑,“想不到九黎的少主竟然是这般人,连自己的族人被侮辱都无动于衷,只怕他们尸骨未寒,在九泉之下也难以消除怨气,来世怕是得做恶鬼了。”
这一番话又毒又狠,羌凪心头怒火中烧,将怀中的墨离抱紧几分,又吩咐应龙将江海澄和大鹏扛起,她既然已经知晓这是圈套,便不会上当,虽然怒意在胸口都快爆炸,但仍旧不答雨师的话。
雨师见她不回话,便与风伯一人一句,愈发的变本加厉的开始贬低她,最后将她说得一无是处,魔族出了这么个怂包孬种的首领,此番必败无疑,他们回去后便可以高枕无忧,日日睡大觉也无碍了。
可无论他们如何嘲讽,羌凪都不答话,她的手搭在墨离的腕上,感觉她脉搏薄弱的像一条随时会断掉的线,又让应龙探查了一下江海澄与大鹏的情况,那二人情况虽然也不佳,但至少比墨离强多了,回去耗一些药材应当能重新恢复得好。
她一门心思都挂在墨离身上,看着她紧皱的眉心,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心头疼的不行,也不知这倔驴到底是拼得什么手段,龙族人马甚多,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烛星河与烛凉生,烛天恒连身体都没找到,若非姬胤来得及时,他的元神都保不住。
真是不得了的大本事啊。
可是她宁愿龙族大军没有损伤,墨离也还是好好的就行,她不需要墨离去当前锋,不需要她拼命替她找神器,只要她身体健康,永远无忧无虑便好。
刑天一脉的血脉,只有她了。
羌凪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必须坚强,必须振作起来,不然如何能保护得了这最后的血脉。
现下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峻。
还未开战,刑天一脉就要死绝了,无论哪一次都不曾发生过这般严重的事情。
若是战场上没有了战神,那会是什么样?
羌凪急忙甩甩头,不敢去想,也不准自己去想,无论如何,她也要护得墨离周全。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怨了,白祈那个天官呢?说得好听,是阿离的师傅,到头来,不还是什么都没做,当时她一定在场,却眼睁睁的看着阿离伤成这般模样。
不过是说得比谁都好听罢了。
这次她要将墨离带回去,带回九黎,再也不要叫那个混账天官见了。
羌凪的沉默不语让姬胤有些坐立难安,一时间竟然猜不透魔族的少主在想什么,这股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见羌凪居然准备踏上传送阵离开,她不得不开口,“羌凪,你要不战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