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徐溪晚随便说了两句,落荒而逃。
她怕自己再不逃,就要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蠢事。
逃出了林幸的房间,徐溪晚靠在长廊的墙壁上,才自暴自弃地抹了一把脸。
真是……太丢人了。
一把年纪,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林幸呆呆地坐在房里,等到徐溪晚走了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是不是,亲了徐溪晚?
林幸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好像是,从她的嘴角一直亲到脸蛋上。
林幸小时候也常跟徐溪晚玩亲亲,不过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徐溪晚脸上的触感,早和林幸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轻轻碰了那么一下,也足够林幸回味好久好久。
徐溪晚的脸,很香,好像还很软,嫩呼呼、滑溜溜,触感有点像刚出锅的嫩豆腐。
霎时间,林幸的整个脑袋都红得跟烧起来似的,什么工作、学业,这一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眼里心里脑子里,只剩下了刚才的那一个吻,忍不住回味,又因为回味而羞耻,房间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林幸还是觉得自己羞得不能见人了,干脆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好意思出来。
很快,林幸又反应过来一件事。
徐溪晚的脸似乎,也红了?
是灯光的问题导致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红了呢?
林幸无法确定。
不过林幸能确定一件事——徐溪晚对她的感情也不单纯。
否则,那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徐溪晚说不定笑着打趣就过去了,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自己当时,是不是只要再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就能亲到晚晚的……晚晚的……嘴唇?
啊啊啊——
林幸后悔得抱着枕头直打滚。
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会这么可惜呢?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就能……
“林幸——笨死你算了——”
那一夜,林幸后悔的哀嚎响彻整个徐宅。
距离十八岁还有二百七十一天,林幸翻着手机上的日历,一个日期一个日期地数,数到第二百七十一的时候,停下手指,在那个日期上设了个特别提醒。
注定的无眠之夜,失眠的不仅林幸,还有徐溪晚。
经过这么多年,徐溪晚以为自己对林幸那点不堪的心思已经淡了,至少这些年,她再没对林幸有过什么不堪的幻想。
谁知道,又被这个不经意的吻给勾了起来。
少女才有的柔软唇瓣,只是轻轻在脸上擦过,就让徐溪晚连指尖都战栗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那一刻苏醒,如果不是趁着一丝残存的理智从那个温香旖旎的少女卧室逃了出来,徐溪晚都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幸的唇形从小就很漂亮,尤其是上唇中间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唇珠,小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越长大,徐溪晚就越不由自主地想,那真是一双适合接吻的嘴唇。
当时徐溪晚和林幸的距离还不到一寸,徐溪晚还记得林幸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的一层朦胧的雾气,那么可怜,那么楚楚动人,那么……那么予取予求。
很不合时宜的,徐溪晚又想起了林幸十三岁时,自己在浴室里,惊鸿一瞥的那一截秀美的小腿。
徐溪晚胸膛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她甚至有些痴迷于这片刻的、血液在体内汹涌澎湃的感觉。
可一瞬间的,像是有人从天浇下来一桶凉水,徐溪晚上一刻还沸腾的热血,这一刻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不是不再对林幸抱有肮脏的想法,只是这些阴暗的心思被徐溪晚压在了心底最黑暗的死角。
那个意外的吻是一根引线,把阴暗之外包裹的那层若无其事的遮羞布烧得灰都不剩,让徐溪晚的龌龊心思再一次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中。
真卑鄙。
空旷的房间里,徐溪晚听到无数个声音对着自己唾弃。
居然试图染指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而且那个孩子,那么全心全意地信任你。
太卑劣了。
畜生。
两人各怀心思,第二天早餐居然很默契地错过了,林幸借口要去公司上班,起来的很早,而徐溪晚则等林幸出门之后才慢吞吞去了餐厅。
“咦,姐,真是稀奇啊,往常这个时候你和小幸不是早走了么?怎么你这个点还在吃早饭啊?”徐亦晴打着哈欠进餐厅,见徐溪晚还老神在在地在餐厅里看晨报,略有些好奇,“姐,你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徐溪晚合上报纸,“没有。”
……
林幸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徐溪晚的一条消息:[再有不懂的,让那些人挨个数据跟你说明,徐家雇他们不是吃干饭的。]
要是两年前,林幸会认为这样麻烦别人是件非常没教养的事,可是这一年她一直跟着徐溪晚学处事之道,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以前单纯做个学生的时候已经有很大不同了。
徐溪晚说的对,林幸不懂的问题,公司里那些所谓高层有义务给她讲解,财务总监为了图省事,拿一堆旧报表来打发林幸,这本来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不过欺负林幸看起来好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