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的光景,四轮的箭雨下,并州军的伤亡,已是近半!
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多!
真要是再给she上那么几轮……张黑想想,都觉不寒而栗,不敢再想下去。
如今,离开的敌军又杀了回来,届时,五百对五百多,数量上不占优势,更有一群要了老命的弩手……
秦谊的支援又迟迟未见……再者说,就算是秦谊带并过来支援,加上他所剩的兵马,也不过才一千之数,多也多不上多少,还不是徒增伤亡?
前不久,他手下,还不是有一千人马,可如今……
“撤退!”
张黑自己都觉得,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
前进不容易,后退,却也未必见得有多轻松!
早被“先登死士”的箭雨折磨得yu生yu死,直吓破了胆的并州士兵,听到张黑撤退的命令,如蒙大赦般,哪还顾得许多,掉头就跑。
跑进树林!
只要跑进了树林,有了树木的掩护,就能躲掉那追命的弩箭!
极度的恐惧,逃生的急切,并州士兵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逃起来,那叫一个飞快,不知道,只以为是在冲锋。
不,简直是比冲锋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潜力,是无穷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滴,就看到没到那关键的时刻。
如此好时机,郭嘉又怎会轻易的放弃?
“先登,前进——zi youshe击!”
这个名词,还是从韩非口中得来的,本来麴义的口令,可不是这样的。
但并不妨碍这些“先登死士”的理解,闻声,只是微微的一愣,旋即,虎吼狼啸着冲了上去,追着并州军,手中巨弩肆意的喷she着一支支象征着死亡的弩箭。
一点点血花绽放。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一道道本是雄壮的身躯,无力的倒下……
待并州军狼狈的逃进了树林,才悲哀的发现,冲出去时一千多人,可现在能活着回来的,却是只有两百多,身后,尸体横竖不齐,鲜血,几是将地面浸得泥泞,尚未死绝的并州士兵,惨叫呻吟声,萦萦而绕,纠缠在耳边,却是无人为此哀伤,有的,只有无限的惶恐与失措,至于大将张黑……
张黑这边刚拨转了马头,正准备打马率先逃走,远离这处犹如噩梦般的所在,却不想,自己早被阵中冲杀的敌将锁定。眼见着张黑yu逃,阵中战将立时丢掉了眼前的敌人,转身策马,直取张黑。
“河间张郃在此!敌将休走——看枪!”
张郃纵马疾冲,战马疾快如讯雷般,手中长枪一挑,黑夜的火光下,枪尖卷起一点寒芒向张黑的后心刺去,看似不快,可眨眼便到了张黑的近前。
张黑大吃一惊,听着身后刺破空气的金风,再想躲,却已是有心无力,急切间,忙是一弯腰身,趴了下去。
可这一枪,忒快!
他的武艺,比之张郃又岂止差了两三筹?更何况,张郃此一枪还占了偷袭之嫌,这一趴却是慢了几分,枪尖已刺穿了他的咽喉,“噗!”锋利的枪尖从脖子前钻出,身子如遭雷殛,向下趴的动作,顿是为之凝固。
低头,望着眼前沾满了鲜血的枪尖,张黑眼中,闪过一丝的茫然,随即,渐渐的失去了se彩。
……
另一边的战场。
几乎同一时间,黄盖冲到了陈卫的马前,口中爆喝了一声,立刀劈头就砍。
陈卫只听陡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炸响耳畔的怒吼,当空一股狂风袭下,丰盛中,利刃劈开空气的声音,已是历历在耳边。眼角余光连忙扫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陈卫不禁亡魂皆冒。
黄盖!
两军对阵,陈卫虽是没有同黄盖交过手,但却是目睹了郝萌与黄盖激战的一幕,郝萌的武艺,陈卫深知,三四个自己,也未必是郝萌的对手,可黄盖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如此之敌,自己又如何是对手?
未战,气势上却已弱了三分,百忙中,咬着牙,硬着头皮,双手托刀就想将黄盖的这一刀封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军激战,在鲜血的刺激之下,不是血xing爆发了出来,眼中闪现出嗜血光芒,就是被杀的意志消沉。看到黄盖势如破竹般才冲杀,冀州军的士气登时间有所回复,在田军侯的指挥下,闻住了阵脚,甚至,反杀了回去。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摄人心弦,生命,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战场上,人命,比纸薄!
“当!”
二马错过,陈卫在身形在马背上,不禁晃了两晃,两条臂膀,却是没了知觉。
这个老匹夫,好大的力气……不好,再这样下去,我这条命非交代在这里不可!如今之计,只好……想到这里,陈卫心中顿是有了计较,也再顾不得去感受手臂上的酸麻,舞动大刀,没头没脑的胡乱向黄盖劈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挡我者死!”
只要,只要能有那么一丝的空隙……
黄盖面se沉肃,一柄大刀挥舞如飞,划出一层层的铁幕,俨然一个牢笼,将陈卫牢牢的封锁在自己的刀锋下,任凭陈卫如何的挣扎,却全无半点的机会。
但,也就这样了。
拼命的人,最是可怕,在求生的yu望下,陈卫一身的本事,竟是生生提高了许多,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一时间,竟同黄盖斗个旗鼓相当,纵是黄盖的武艺要比他高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