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住在当年躲避敌踪的山洞里,只旁边又扩了两间石室,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谢星沉伤好之后,经常入溟河修行。
陆明舒没有问过他的具体情况,只知道,魔皇留给他的魔性里,有一些很特殊的东西。比如,他说他知道回去的路,这个回去,当然指的是回魔皇来的那个世界。除此之外,他好像还知道一些修炼的法门。
清醒之后,他毁去了斩情刀,星命术也不再用了,将原来几种功法合一,再以魔功统御。
现在的他,在某些世界,定会被称为魔修。
不过,陆明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功法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合适不合适。他是魔皇之子,洗不掉这血脉,就必须正视。而他原来修的星命术,是玄门正宗,有这个基础,就不怕魔功有什么缺失。
单说练功,走的跟燕无归相似的路子。
溟河之中,有各种匪夷所思的凶兽,正好拿来磨练。
他似乎有一种紧迫感,极其勤奋,几乎没什么时间留在岸上。也因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陆明舒也没浪费,她有时间就进玄女幻景,借幻景里的剑气修炼。隔一段时日,则会借着天轮穿梭到异界去。
她也曾想过,是不是回九瑶宫去。
这事已经不了了之,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斟酌之后,还是放弃了。
阴山之事,非同小可,此时她若现世,必会引来诸多目光。这很没有必要,说不定还会带来麻烦,是以,她只悄悄传了个平安的消息回去,让师父他们放心。
……
半夜,陆明舒突然惊醒过来。
隔间石室里好像没人,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门。
黑暗中,那块长岩上,一点火光闪闪摇摇。
她走过去,看到谢星沉坐在那里,执竿夜钓,身边放着个小炉,正温着酒。
“大半夜的,怎么跑出来了?”
谢星沉端着酒抿了一口,说:“想出来就出来了。”
给她也倒了一碗:“风大,喝点暖暖身子。”
温酒入喉,热辣辣地烫着肺腑,一下子驱散了溟河雾带来的寒气。
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在溟河上呆着,他的酒量越来越大,身上总有一股隐约的酒气。
他自然是爱干净的,喝的酒也都是佳酿,并不熏人,可他喝得这样多,难免让人忧心。
“你这次去京城,到底做了什么?”她坐下来,看着底下黑沉沉的溟河。就算是出神境的目力,这么黑也看不到东西,不知道他怎么钓的。
“你果然忍不住。”他说罢,搁了钓竿,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溟河雾不同寻常,夜间出来,不要穿得这样薄。”
陆明舒没拒绝他的好意。这件披风,里层缝了一张溟河凶兽的兽皮,可抵御溟河雾侵体。
“记不记得,今年有一件大事?”
陆明舒略一沉思,想起一事:“麒麟会?”
谢星沉点点头:“一转眼十年了,麒麟会的帖子年前就已经发去了,个把月后,天下英雄,又会齐聚太辰山。”
一晃就十年了,陆明舒心中唏嘘。十年前的麒麟会,是她第一次走出九瑶宫,踏上古夏这个舞台,从而一举成名。
“麒麟会又怎么样?难道你想参加吗?似乎没什么意义吧?”
谢星沉笑问:“你眼中的麒麟会,是什么样子的?”
陆明舒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天下英雄会聚一堂,还能怎样?”
“新秀榜的比试,是不怎么样,无非一些资源奖励。”他又饮了口酒,说,“但英雄榜,不是这么简单的。”
陆明舒没懂。
“其实,每次进入英雄榜的十个人,还有一个隐形奖励。”
“什么?”
“参悟九龙鼎。”
陆明舒吃了一惊:“你是说,天运城那座九龙鼎?”
那座九龙鼎,是天运城的象征,也是人皇的象征。据说此鼎出自人皇之手,以镇山河。
“不。”他说,“那座九龙鼎,是给别人看的,真正的九龙鼎,一直藏在太辰山。”
这件事,她一点风声都没听过,看来是绝密了。
“九龙鼎上有什么?”
谢星沉缓缓摇头:“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如果资质足够,能从中悟出许多秘法。不过,大部分人悟不出来,只是空跑一趟。”
陆明舒还没想出头绪来,又听他继续道:“以前我不明白,现在,倒是猜出了一点东西。”他转过头来,“人皇到后期,被魔皇压制着,就算这样,还是留了许多后手。你说,那些被魔皇破坏的传承,会不会就在九龙鼎上?”
这……倒是极有可能。
“你想参加英雄会?”
“我怎么参加?”他叹了一声,“至于你么,真想参加也可以,但你出现的话,目标太大了。”
陆明舒默默点头。当年她带回秘法,直接改变了古夏的格局,再加上阴山之事,揭穿了魔皇的谋算,却携魔皇之子出逃。这两年,她虽然销声匿迹,但若一出现,定会引起轰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星沉侧头对她一笑:“我们去抢了怎么样?”
“……”她冷静地道,“这不容易。既然是如此隐秘之事,应该有化物境前辈在吧?”
“不错。”他将碗中剩余的酒都喝尽了,接着道,“但不是没有机会的,以你我的实力,做好准备,对上一个普通的化物境,胜率很高。而如果抢到了九龙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