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脱轨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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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变得白热化。

战场扩大到整个这片森林,黑暗精灵们在树木旁,在草丛中,在林间空地上,混战在一起。

死者的尸体,受伤的惨叫,血腥的气味充斥着这片原本美丽宁静的树林,令剑舞者少女们,慢慢从心底涌起潜藏已久的嗜血和暴虐,她们的攻击也开始变得凶狠狂热,从外表上很难看出他们两方有什么区别。

艾莉洁发现自己一直不由自主的被身体牵引着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完全违背剑舞者技艺和谐柔和的原则,但却非常有效,无论闪避还是进攻,都更精准及时。剑舞者的剑技虽然华丽花巧,拥有众多迷惑人的花招,但却缺乏致命的技巧,就象流动的风,清澈的水,飘渺的月光,难以捉摸,却并不危险;而艾莉洁自身的这种不知名的技巧,虽然简单刚硬,却精准有效,就象锋利的刀刃,尖锐的浮冰,凶猛的闪电,危险而直接,凶狠而致命。

最初的时候,艾莉洁还不能适应这两种不同风格的格斗技巧对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争夺,常常在不适当的时候使用不适当的技巧,因此而错过了许多机会,也令她的对手在不知不觉中捡回许多条性命。

但是随着战斗的继续,她两种技巧的融合渐渐由生涩转变为纯熟,她开始找到感觉,本能的体会到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技巧,她现在的攻击忽而花巧繁复,忽而简单直接,既不是单纯的剑舞者剑技,又不是单纯的黑暗精灵战斗方式,也不是完全的身体所记忆的技巧,她把这些技巧混合起来,夹杂着自己的体会,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使用着,就象是插上风翼的利刃,卷进激流的浮冰,掩藏在温柔月光下致命的闪电,招招华丽优雅。柔和无害的表象下却波涛汹涌,暗藏杀机。

她的对手被她越来越快,越来越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弄得晕头转向,无从抵挡。她成功的用花招骗过一个对手,抢进他怀中,月牙匕首狠狠的扎进他的左胸。她本能的拧转刀刃,增加伤害,对手的尸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眼看着对手由活生生的黑暗精灵瞬间变成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而且是自己下的手,艾莉洁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失落,她茫然的站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不知名的空间,突然之间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她无意识的四下看着,周围的黑暗精灵,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脸上都充满嗜血的表情和必欲置对手于死地而后快的凶狠,这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令她茫然不知所措。

抽象的教义和宗旨远远比不上现实的真实和震撼,艾莉洁心中的信仰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动摇。她的思绪纠缠在一团乱麻里解脱不开,她的身体却并没有一直停下。她恍恍惚惚的避开向她发动攻击的敌人,梦游般的还击,她的身体在没有意识去主动操控的情况下反而发挥得更好,当她因为失去所有对手而不自觉的停止了动作时,她已经来到了战场的中心,身后留下了几具黑暗精灵战士的尸体,而她自己身上则一滴鲜血也没溅上。

这个位置离正与伽那叶交战的法吉妮只有十几尺远,当目光触及法吉妮时,艾莉洁从自己混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不管世界的真实一面是什么样,同伴们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是真实的,她绝不能坐视自己的同伴被人杀害。

她的脚步开始转向法吉妮和伽那叶交战的场地,被她抛下的希莉丝和贝尔丝这时才刚刚赶到她的身后,在看过她匪夷所思的杀人技巧之后,她们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自从伽那叶的事件发生后,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别人能把剑舞者的剑技变成如此厉害的杀人伎俩。

艾莉洁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就被迪维闪电般的刀光拦截下来,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夹杂在黑暗精灵少女中的人类女孩,她闪亮的金发和白皙的肌肤在这样的夜里,在一群深黯肤色的黑暗精灵中实在太过耀眼,而她女神般的美丽的容颜也足以令人沉醉。

但是直到她轻松杀进战场中心,迪维才真正把她当作一个危险的敌人,除了伽那叶,他还从未在别人身上发现过如此精湛的战斗技巧,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输给一个人类少女,他必须证明自己比她强。

迪维的双刀一会左右开弓,轮流进击,一会剪刀般交叉往复,同时挥动,弯刀变成两道旋涡般的光轮,仿佛要将艾莉洁吞噬般把她卷入其中。

艾莉洁吃力的对抗着这名突如其来的强大对手,所有的思绪都抛到了一边。

迪维双刀的攻势一阵紧过一阵,象是被风暴掀起的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似乎永无止境。艾莉洁纤巧的身躯象是风暴中的海燕一样,惊心动魄的飞舞在惊涛骇浪中,竭力挣扎。她身体的潜力在巨大的压力下一次次被激发出来,令她躲过一次次致命的伤害,但是她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增添了许多伤痕。

但是在战斗激发的激素刺激下,她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和疲累,她极力躲闪着对手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只有在实在无法躲闪的情况下,她才不得不用匕首去招架一下对手的弯刀,然后她就不得不承受一次对手另一柄弯刀带来的伤害。只是因为她总是在招架的同时就已经在做闪避的动作,才能及时避开大部分的伤害,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是艾莉洁知道这样下去,只要一个疏忽,她就会万劫不复,她必须反击,击败对手,才能有望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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