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脱轨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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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进了最后一名野蛮人的心窝。现在他证明了,自己之前的表现只是一时迷惑,他决不会被鲜血和恐惧所打倒。

但是他还是迅速的离开了那两具尸体,血腥的气味和杀戮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强行压下了这样的感觉。

“你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杀人!”吉娜责怪的叫起来,对自己竟然充当了帮凶感到懊恼。

圣武士也走过来,严肃的对艾杰特说:“杀人是最后的手段,现在还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你完全没有必要杀掉他们。”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仍然萦绕着艾杰特,令他心烦意乱,他几乎是以激烈的语气争辩着:“难道不是他们首先攻击我们的吗?难道他们不是想杀了我们吗?为什么我们就非要对他们手下留情?除了杀和被杀,难道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诺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柔和,以免令艾杰特心生反感。“没错,如果是在战斗中杀掉敌人,那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但是刚才那两个野蛮人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就没有必要再进行无谓的杀戮了。”

“可惜这些敌人不会象你这么想。”艾杰特冷冷的说,“如果没有抵抗力就不会被杀,如果没有抵抗力就不会被伤害,我的生活就不会象今天这个样子。”

“你这些话应该对那些随随便便就闯进别人家园,随随便便就杀光别人全家,随随便便就想侵犯别人的人说!”艾杰特瞪着诺恩,语声变得更冷,“对我来说,只要是攻击我的人,只要是阻碍我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敌人......就只有死!不是他,就是我!”

“对于这些野蛮人来说,侵犯他们家园的是我们!”圣武士也终于动了真火,大声的说道,“是我们闯进了他们的家园,甚至更早以前,是你们的祖先闯进了他们的家园,并且驱赶着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园,把他们逼到了严酷荒凉的地方,挣扎求生!”

他换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不是神,没有办法判断别人是不是该死,有时候,也许该死的那一个是我们自己!”

“那你就抱着你这愚蠢的想法走下去吧!”艾杰特清冷的声音象是雪蛮山脉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一样冷彻心肺,他的心重新缩回那个冰冷狭窄的世界,他整个人象从前一样,仿佛重新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壳,一层用万年不化的冰霜作成的壳。

圣武士无声的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吉娜也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矮人喃喃的嘟哝了几声,也不言语了。维尔娜看着这紧张的空气,虽然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一下子冷下来,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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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山脉里的这片树林,外面是蜿蜒的小路,灿烂的野花,辛勤的蜜蜂,飞舞的蝴蝶,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和谐而安详,仿佛真正的天堂。里面却是地狱。破碎的尸体把鲜血溅得满地都是,甚至那些无辜而安宁的树木上也满是凝结的血块。可是有个人在这样恐怖的环境里面竟然安之若泰,毫不动容。

这个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大众脸,只要往人堆里一站,就会立刻湮没掉。他的眼神浑浊,充满了复杂污秽的yu望,可是偶尔也会露出让人胆寒的凶光——就好象现在他检视这些食腐鹫工会杀手尸体的时候。

他的嘴角刻着几丝深刻而严厉的纹路,因此当他看着这些尸体,不自觉的扯动嘴角的时候,就露出了一丝凶狠而残酷的笑容。

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他其实就是食腐鹫工会的另一名王牌杀手,萨格非。

萨格非进入食腐鹫工会的日子比艾杰特的年龄还要大,有段时间,艾杰特就是由他训练的。

萨格非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农夫,过着艰苦平淡,却简单安宁的生活。但是在索斯城里这样的生活常常是维持在一种脆弱的平衡下。黑袍们的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就足以改变普通人的一生。

从惨酷暴虐到令人发指的种种残忍实验中熬过来的萨格非,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却发现自己已经家破人亡,年轻美丽的娇妻,活泼可爱的儿子,都在种种实验中不幸遇害。

沉重的打击令萨格非悲痛欲绝,几乎丧失了生存下去的yu望。是其他有类似遭遇的难友鼓起了他求生的勇气,唤起了他复仇的意志。随着他成功的逃离索斯城,加入食腐鹫工会,杀戮和暴虐渐渐成为他生活的全部,几乎取代仇恨成为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这次他刚刚完成另一个任务回到银月城。然后他就了解到了最新的情况:四名被派去暗杀一名黑袍的杀手被发现死在天堂山脉的森林里。他止住了工会会长巴多收尸的意图,决定自己亲往查看,并且接手暗杀这名黑袍的任务。

现在他已经从仔细的勘察中拼凑出当时战斗的场景,目标的身型体态,行为方式和大致实力。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令他的脸看起来更阴狠凶险。

“你已经死了!”他喃喃自语,对于对手的下场充满信心:被萨格非盯上的目标,除了拜斯特,还没有一个能活着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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