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一时无言以对，呐呐地说：“是啊，你不是一直以为它有魔力，我就是看它有没有消减。”杨倩知道他是顺口打哈哈，也不多问，说：“还是先去洗洗吧，免得感染细菌。”说完摇下升降梯，径直上楼去了。文丁在下面来了个大冲洗，浑身虽湿漉漉的，但没了那钻心的恶臭，觉得舒服了不少。

杨倩从阁楼下来，问：“队长，我们下步怎么办？”文丁说：“先和黄教官他们汇合，我们两人毕竟太过于势单力薄。”杨倩顺从地说：“好，一切听你的。”声音柔柔地，像久经漂泊的女人找到归宿一般，听得文丁心中异样的感觉。

两人一面朝阁楼上走，文丁一边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杨倩的温柔丝毫不减价：“那要看你问的什么，如果有必要，当然会如实说的。”文丁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了，但还是难以抑止心中强烈好奇，和那份没有结果的担忧，怅然若失的牵挂。他不明白，一直理智的头脑究竟怎么了？

“我想明白，在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两人同时止住脚步，杨倩侧头看了文丁半分钟这久，狡猾美丽的目光似要穿透文丁心房。但迎上文丁坚定精明的脸，泥牛入海一般，她细细地问：“你是说哪方面的？”

“当然是所有发生的事。”

“有个人身体很冷，我帮他取暖，他却-------”

文丁心中轰地一声落到谷底，他深信，即使面对死亡也不能让他如此不知所措，百感交集。心中不住呐喊：我做了什么？我要怎样负责？文丁矛盾烦忧的表情映入杨倩眼帘，眉宇间抹过一丝暗淡神伤，随即掩嘴玲珑一笑：“我是说，看你身体很冷，就找了一块帆布帮你取暖，你却毫不领情，仍不赤醒。”

心中莫名其妙地一块大石落地，文丁觉得有一点卑鄙，他怕什么，责任？阴谋？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转首对杨倩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阁楼上的那道门已被杨倩用珍贵的暴头枪打得凸凹不平，却还坚固得让人意想不到。心念所动，令狐冲已化作一条清影钻进锁里。杨倩惊异不已，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动这锁分毫，而文丁就像耍魔术一般摸了两下门就开了。走廊静悄悄地，除了满地遍墙的血别无他物。没了顾明的引导，对于去总控制室的路线，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文丁随手开了一道门。

这是一间资料室，狼籍的纸片堆山堆海。文丁和杨倩小心翼翼穿行在高大的书架之间。前面有道门，看来能通到其他的什么地方。文丁拉着杨倩加紧脚步，这地方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惊肉跳，纸片从架上掉下的声音都听得见，更别说自己的心跳了。

嗒地一声脆响，激灵灵的凉意袭卷全身，文丁的脚像触电般地动不了。脆响由远及近，由稀变密，而且不是一个方向。文丁头大了，是刚猛凶狠的无皮怪，还不止一个。杨倩当然也见识过这怪物的厉害，脸顿是吓得熬白。文丁低声说：“如果有机会逃，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杨倩认真点点头，和僵尸怪物的多次亲密接触使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的凶险程度。

左侧出现无皮怪红红通通的身体，依然浑身流涎，肌肉血管暴露在外，就连凸出的大脑，也看得一清二楚。它灵活地扭动脖子，手上的铁块不住地敲击，笃笃声响，震人心弦。随着杨倩一声惊呼，右侧又跳出一只较小的无皮怪，身体曲线有致，应该是只母无皮怪。

文丁头皮发麻，这一左一右的夹击，加上杨倩毫无战斗力，要分心保护她。这无皮怪本是相爱至深的情侣，心有灵屡是不用说的，前几次的交手，配合得天衣无缝，若同时进攻，凶多吉少。

双方僵持着，无皮怪也不主动进攻，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文丁两人，一有异动，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猛扑过来。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前面那道门上了，意念所动，令狐冲出现在面前。文丁说：“令狐前辈，这两只无皮怪很是难缠，我想请你先去帮我把门打开，能逃就逃。”

令狐冲说：“以你现在的战斗力，解决这两只怪物应该不是问题。我可以用紫芒先缠住公无皮怪，你不是有个很厉害的暴头枪吗，虽然无皮怪不是僵尸，不能自动瞄准，但多打几枪一样能解决它，再来收拾公无皮怪。”

“是，前辈分析的是。不过前辈可能不知道，这无皮怪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被张坤所害，剥去外皮，镶上铁块，变成这样丑陋的怪物。但是它们的情意并没因身体的变异而改变，上次误杀了它们其中的一只，另一只没做任何报复反抗就殉情而死。在我眼里它们是可敬可悲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忍心伤害它们。”

令狐冲感慨良深：“看着人类发展了几千年，从纯朴变得狡猾，狡猾变得贪婪，贪婪到唯利是图，没想到还有这种为爱人而活，为爱人而死的真情意。值得敬佩！”令狐冲说完已飞身上前开门去了。

叭地一声开锁声立时引起无皮怪的注意，文丁已拉着杨倩飞一般地向前奔去。无皮怪大怒，一声嘶哑，但底气十足的狂吼，像恶鬼半夜的凶叫，杨倩太怕这东西，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凶险只有给文丁半秒的考虑时间，因为公无皮怪已近在咫尺。他反应奇快地把杨倩往后一拽，心随意动，紫芒已破空而出，威力无匹地砍向无皮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