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两碗馄饨,一碗放葱花,一碗不放葱花。
她记得他不喜欢吃葱花。其实她记得他所有爱好和厌恶的东西。
薛元敬觉得自己的心湖开始渐渐的起了涟漪,而且那些涟漪还越来越大......
薛嘉月却浑然不知这些,而是在摊主端了两碗馄饨过来的时候,笑着将没有放葱花的那碗推到了薛元敬的面前来,语气轻快的说道:“哥哥,快吃。”
刚出锅的馄饨还是滚烫的,有白色的水汽氤氲而上,如一层轻纱般隔在他们两人之间。而隔着这层氤氲的水汽看薛嘉月,便只觉得她都有些不真实了,仿似随时会离开一般......
薛元敬心中陡然一跳。而下一刻,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快速的伸出手握住了薛嘉月的手腕。同时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清晰的叫喊着,她不能离开他的身边。与其天天看谁都不好,觉得他们都配不上她,那为什么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总还是将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放心的。
这个想法一旦成形,便如滔天巨浪一般,瞬间摧毁了他心中原先给自己设置的那些壁垒。
有什么关系?他心中想着,他们两个原就不是亲兄妹。小的时候村里不也有人说薛嘉月是他的童养媳,长大了要嫁他的?
这般一想,他心中就开始激荡起来,握着薛嘉月手腕的手都止不住的有些发起抖来。
薛嘉月原本正拿了勺子要吃馄饨,可猛然的就被薛元敬给紧紧的握住了手腕,只吓的她差点一脱手就将手里拿的勺子给摔了。
她只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忙抬头去看薛元敬,又急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白色的水雾渐渐散去,她就见薛元敬一张俊脸上的神情实在奇怪。似释然,似欣喜,又似坚定。就如同原是乌云满天,忽然一阵风来,吹散满天乌云,露出原本清澈碧蓝,无一丝云彩的天空来。而且这会儿他望着她的目光也亮的吓人。这种感觉,就仿似她是一头猎物,而他是敏捷凶猛的豹,已经牢牢的将她锁定在他的手掌心之间,再也逃脱不掉一般。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觉得心中有些发慌,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许颤音:“哥,哥哥,你,你到底怎么了?”
刚开始的滔天巨浪过去,这会儿薛元敬内心已经慢慢的变得平和了起来,月下微风中的海面一般,闪着粼粼的光,唯余浅浅涟漪。
不过连日来困扰他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他整个人觉得轻松不少,面上自然就带了笑容。
“没有什么。”他放开握着薛嘉月的手,眼中笑意虽浅淡却温和,“只是想要提醒你这馄饨还很烫,等凉了你再吃。”
薛嘉月目光半信半疑的看他,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这个解释。不过随后就见薛元敬倾身伸手过来,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事?”
又笑着叫她:“馄饨不烫了,快吃罢。”
薛嘉月看了他一眼,然后哦了一声,低头开始吃馄饨。
不过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刚刚的薛元敬有哪里不一样了一般......
薛元敬这会儿却没有吃馄饨,而是目光带笑的望着薛嘉月。
显然在她的心中现在只将他当成哥哥来看待,所以他并不想现在就将这事说给她知道。不过没有关系,他会一直在她身旁,她总归会慢慢知道这些的。
想到这里,他望着薛嘉月的目光就越发的柔和起来。
随后等吃完馄饨,两个人就起身回家。面上看着两个人依然相处如旧,但自然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只不过薛嘉月暂且不知道罢了。而且她现在确实也很忙。
其实在没开铺子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开铺子事情繁琐了,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里准备,但没想到真等自己开了,就发现真的是劳心劳力,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远甚自己一开始做的那些心理准备。
因着现在手头银子有限的缘故,所以账房先生她也没有请,就自己兼任了。一应收钱,记账,盘库存的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担着。稍微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又要去想一些女子衣裙或男子衣裳的新样式,忙忙的画出来,叫人装订成册,好教来店里的做衣裙的客人翻看画册,决定到底要做哪一样衣裙或衣裳。
因着她画的这些衣裳样式较现在外面大众穿的都有不同,配色也较为大胆,衣裙上绣的花样也独特,一传十,十传百的,倒是相继的有人慕名前来做。而薛元敬但凡有空就会过来帮她做账房先生,每每他往柜台后面一站,但凡经过的姑娘就总会有几个禁不住他美色的引、诱走进来到处看一看。实则就是想多看薛元敬几眼。而薛嘉月这时就会特意的叫薛元敬拿着画册去给那位姑娘挑选,自己再在旁边说些赞美的话。
有薛元敬美色在前,那些衣裙款式又新颖,以前再没有见过的,而且薛嘉月的一张嘴哄起人来的时候就跟蜜一样的甜,于是多数姑娘都会中招,挑了布料,付下定金,叫铺子里的人量了尺寸,等着过几日过来拿做好的衣裙。
薛元敬先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