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刚想说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绝色佳人啊,心中突然一动。
舒窈用来形容女子从容曼妙,最常见最出名的还是《陈风》里头的《月出》啊。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这费长雍不会是故意编了这段逗她吧。
“师妹身体不好,这些年只帮着师父制一制机关,从不见外人,此去京城你冒名顶替她正好合适。”
可看他说话一本正经的,又不像在开玩笑,明月怀疑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赶巧吧。
“好,那就借你师妹的名字一用,希望她以后知道了不要怪罪。”
“放心吧,不会的。”
费长雍提议接下来一路上两人都以师兄妹相称,如此才能习惯成自然,到了京城不至被看出破绽来。
除此之外,他还要明月乔装改扮。
“有这必要么?”
“当然,闵元基可是见过你的。要叫他认不出你其实很简单,你身上若是有一点很显眼的特征,他就会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从而忽略别的。打个比方,你见到一个长了豁牙的人,过后想起他来,是不是总记着他的豁牙?”
明月忍无可忍:“我才不要扮豁牙!”
费长雍奇怪地望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扮豁牙的?说了是打个比方,再说像师妹这么美貌的姑娘家,一张嘴竟然漏风,岂不是要引得大伙愈加注意,都来瞧你?”
明月哼了一声:“那你要我怎样?”
结果等经过大一点的县城时,费长雍就拉着明月去了卖脂粉和首饰的店铺,从胭脂水粉到金银首饰好一通买。
虽然这些小东西不怎么占地方,架不住买得多,等出来的时候隋顺跟在后头,手里提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
“先这样,等到了靖定再添置吧。”费长雍还不甚满意。
明月看着他手中的银子流水样花出去,颇觉心疼:“赚钱不易,少花点吧。”
费长雍大方道:“送你的,不要你还。”
明月打扮一新,低头往身上看,刺绣镶边的交织绫暗红色小袄,团花丝缎裙逶迤曳地,金镶玉的手镯,还有腰上的如意流苏丝绦……
明月需得强忍着才任由那些金的玉的首饰挂在自己身上。
她讨厌复杂的东西,由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将自己捯饬的这样明艳。
费长雍赞叹自己的眼光:“好看,果然是佛要金装。师妹你知道么,衣着素淡挑不出错来,大家小姐们才都喜欢那样穿戴,艳与俗只相隔一步之遥,非得有足够的自信才敢如此尝试。”
明月暗自给了他一个白眼。
稍事停留之后一行人继续往京城赶,朝廷在靖定驻扎着重兵,费长雍主张自靖西绕行,那边远离战场,盘查相对松一些,只是要在路上多耽误差不多两天时间。
“师妹,咱们需得加快速度了,不然赶不及八月十五之前到达京城,见到闵大人。”
“为什么一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见到他?”
费长雍道:“那样咱们就可以借着送中秋贺礼为由,向他详细打听下京里的形势。”
“还要送贺礼啊?你带的银两够么?”
费长雍想得周全,但他刚大手大脚为明月购置了很多衣裳首饰,明月已经在盘算钱不够怎么办了。
“咱们是等待招安的土匪,谁敢真收咱们过节的孝敬。等到京城之后买几盒月饼送送就是了。真给闵元基送礼,他害怕被人捅到皇帝面前,到时候退回来大家都尴尬。”
说话间费长雍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摸着不存在的胡须,模仿闵元基的样子摇头做失望状:“下官奉命招待费公子一行,只谈公事,不讲私谊,费公子这是在侮辱下官,还请把东西收回去,不然的话下官只好禀明上司,请诸位去住客栈了。”
明月忍不住笑了。
她还记得邺州大会时那位闵大人说话办事时的样子。
毫不夸张的说,费长雍连对方的神态都学得很像,没想到他还有这两下子。
“真正的贺礼早就准备好了,是给内廷总管齐洪的银票,京里三大票行随时可以取兑,等和月饼一起送去。”
费长雍没说数目,明月知道不会少了,不禁收敛了笑容。
“新政实行时间不长,你应该攒不下多少家底吧。”
费长雍似是半点都不为此发愁:“比我原先料想的情况要稍好一些。”
“陈王爷是要认齐洪做靠山么?齐洪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这个大太监很得皇帝信任,明月远在邺州也听说过此人名字,说他仗着在皇帝登基之初立下过功劳,厚着脸皮非说曾得过平南王的指点,是司徒翰的记名弟子,不论外臣还是后妃因此都忌惮他三分。
齐洪性情狡诈贪婪,在京城置了别院豪宅,每到年节,三品官往下排着队去给他送礼。
明月其实挺想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不会就是费长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