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城外的驻军下手,也不刺杀监察使王子约,一连几天对着城里的无辜百姓下手,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们就不怕事情的真相将来泄露出去,景国公和朝廷上下都要面对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么?
明月皱起眉,问道:“监察使王大人怎么说?”
“王大人他……”宋二爷话未说完,就听院子里脚步声响,下人气喘吁吁在门口喊他:“二爷,二爷!出事了!”
这几日天天出事,宋二爷听着都有些麻木了,知道是一早打发出去探听消息的家丁回来了,问道:“又怎么了?”
家丁在门外禀道:“二爷,昨晚不知是谁在钟楼底下贴了张告示,小人去得晚了,告示已经被县衙的差役撕下来带走了,听人说,那上面斗大的字,都是在骂监察使王大人。小人正想详细打听一下告示上都骂了些什么,好回来向几位爷回禀,哪知道一阵风刮过,由钟楼楼顶上又飘下好多张白纸,跟雪片一样。虽然差役们在现场看得紧,小人还是悄悄捡了一张带回来。”
明月早就按捺不住了,急道:“快瞧瞧。”
家丁把那张纸呈上来,众人围在桌旁看罢尽皆变了脸色。
纸上密密麻麻列举了王子约数条罪状,颠倒黑白,用词十分犀利恶毒,极具煽动力。
上头说何渡何千总是附近几县平抑粮价的大功臣,因为他刚正不阿,奸商们才老老实实把粮食交出来,叫全城百姓安稳度过了饥荒。宵小畏惧他,不敢做恶,这些年丰陵城才这么太平。监察使王子约未曾立下半点功劳,仗着自己出身京中名门姿容俊美,窃取了高位,一来丰陵就和奸商们相勾结,编造证据构陷何千总,将他下到大狱。
这张传单的最后,还号召大伙叫上亲朋好友,尤其是最近多起命案的受害者亲属,一起到县衙门口为何千总击鼓鸣冤,向王子约和县尊大人讨个说法,若是不将何千总即刻释放,丰陵父老便只有向杜大帅上万民书了。
宋二爷心惊胆颤,道:“大小姐,这一定是姓何的手下那些兵痞在捣鬼,您一定要和王大人说,叫他赶紧把闹事的人抓起来,平息谣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能不慌吗,这上面所说的奸商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但总归少不了他们宋家。
何渡抓起来之后,众多受害商家联名具状,还是他们家牵的头呢。
明月把那张传单收了起来,起身道:“宋叔,捣鬼的不是兵痞,而是京里来的杀手和探子,这些人所图甚大,不光对付王大人,还想要引发骚乱,彻底毁掉丰陵,到时候所有人都不用想置身事外,保全自身。请你立刻召集家丁,护送我去县衙,我要赶紧见王大人。”
对方这一手太歹毒了,把王子约写的贪婪无能,一无是处,又说他是靠着美貌当上监察使的,任谁看了这段都会浮想联翩。
明月不禁想,景国公之子莫不是在京里时和王子约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宋二爷连忙召集家丁,挑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叫他们护送明月去县衙,外头这会儿太乱了,所有人都带上棍棒以防万一。
“我也去吧。”宋二爷寻思着一起去看看县衙外头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明月和宋家诸人到了衙门附近的大街上,发现事态比他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衙门外边已经聚集了几百人。
领头的堵在门口喧闹,明月叫宋家人上前辨认,说都是些丰陵城有名的地痞无赖。
县衙这边竟然无人制止,由得他们叫嚣。
越闹聚得人越多,等那些领头的开始抛洒传单,引得看热闹的人纷纷拾取时,已经差不多有一千人了,依旧不见差役的影儿。
明月同宋二爷道:“找个机灵点的,绕到后门去,问问监察使和县令在不在,怎么不见差役出来锁拿闹事的,维持秩序。”
宋二爷打发了管事的前去,叫他塞点银子,一定要问出结果来。
停了一会儿,管事的回来道:“二爷,我找了个相熟的差役,他说王大人昨天下午带着人出城查案子,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县尊大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怕惹出乱子来,不敢擅自下令。”
这关键时刻,王子约竟然不在城里?巫晓元他们呢?
明月心中一沉,不容她多想,便听着不远处轰隆一声响,闹事的众人撞开了县衙的大门,蜂拥而入。
就见县衙外头遍地狼藉,鸣冤鼓被扯翻在地,石狮子上涂满了污秽之物。
宋府的管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形,指了被撞开的大门和失去理智的众人,颤声道:“这,太不像话了,这是要造反啊!”
明月抬头四望,她想京里来的那位小公爷这会儿不定藏身何处,正望着这一幕。
只是打砸一个县衙肯定无法令他满足,他下一步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很快街上跑过的闲汉给了明月答案,这些人面露癫狂之色,离远大喊大叫:“大牢开了,犯人全都出来了。”
宋二爷脸色煞白,急道:“糟糕,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