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额上满是细汗,病弱如此装是装不出来的,道:“当时有位年轻的公子陪着她前来, 寸步不离,照顾得十分周到,这医馆的老馆主见受伤的是位姑娘,说不定还需要我们帮忙,便没叫我二人回避。”
来人皱了皱眉,问道:“后来呢?”
明月和铃铛的口音听着都不像本地人,不过密州这地方人口构成本就复杂,有逃荒过来的,亦有经商做买卖留下的,早多少年还曾是流放之地,他没将这当一回事,急于打听江容容的下落,连声追问。
“老馆主诊断说那姑娘只是断了两根肋骨,没有什么大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好。我听那姑娘叫随行的公子去帮她雇个婆子来,好照顾日常的起居,可那位公子大包大揽,说一切有他就行了。”
明月猜测这黑衣人和江容容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亲人就是情侣,故意这么说,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果然来人脸色愈加阴沉,隐有怒色,冷哼了一声。
明月心中登时有了底,接道:“他二人当时说是要在医馆住下来,就安置在了东边的那间厢房里,谁知住下没多久,那位公子,对了,我听那姑娘好似叫他李爷来着,李公子就由房里出来,说同伴既然没什么事,在这里住着多有不便,他们商量过了,还是回家去养着。然后他就由房里把那姑娘抱出来,坐上马车走了。”
幸好这黑衣人先来跟自己打听,若他去逼问老馆主,又或是其他的病人,非露馅不可。
明月暗自庆幸,故意说得含糊,好引得对方往坏处联想。
若是他知道那个李祺的存在就更好了。
只有如此,才能令他关心则乱,为了把江容容解救出来,赶紧离开此地去寻找那两人。
黑衣人确实有所耳闻,江容容在约他前来相会的信里已经诉过苦了。
所以他真就着了明月这么个小姑娘的道。
难怪江容容不曾依约在这里等着他,原来是那姓李的从中捣鬼,容容若是清醒着,怎么可能让那色胚由房里“抱出来”?
“可看见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黑衣人面色有些狰狞,咬着牙问。
照这小姑娘所说,那两人离开医馆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李祺那厮色胆包天,江容容此番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好?
这么想着,黑衣人忍不住心生杀意,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长刀的刀柄。
铃铛顿觉浑身如冰水浸过,寒毛倒竖,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明月的反应却有些迟钝,良久才把目光从刀柄上挪开,抬头看向黑衣人,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白得有些吓人:“不是说要回家去养着吗?”
黑衣人受她误导,立刻如醍醐灌顶:“对,回家。”
可不是嘛,李祺和江容容已经同他们的大队人马分开,李祺带着个伤者在密州无事可做,不回京城还会去哪里?
他脑袋里已经在想由此走哪条路回京城最近,怎么才能截住李祺那厮,见明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还当这小姑娘如此讲究,对着他这等恶客也要礼貌周全地送一送。
这次多亏了她提供消息,他赶着去救人,就不灭口了。
黑衣人扫了明月一眼,抽身欲走。
明月张口叫道:“等等。”
黑衣人下意识脚下一顿,不知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见明月抬手扶额,身子一晃,在铃铛的惊呼声中向他栽倒过来。
病情加重晕倒了?
他善心有限,虽然就离着明月几步远,第一反应却不是伸手相扶,而是退开了一步。
明月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来维持平衡,昏暗的灯光下,她抬起的手掌在衣袖遮掩下距离那人前胸已不足尺许。
黑衣人心中突起警兆,虽不知屋里只有两个妙龄女子,这危险来自于何方,但长期浸淫于生死间的经验却令他面露惊恐,睁大了双眼。
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再有所反应,“砰砰”轻响,两道寒芒便自他前胸没入,透体而出!
铃铛连滚带爬抢上前来,尖叫道:“小姐!”
明月手撑着地,“雪净瓶”掉落在旁边,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
此番出手暗算的可是个厉害角色,若是不能一举重创他,她和铃铛必遭反噬。
她急喘两声,抬头去看,就见那黑衣人已经仆倒于地,大瞪着两眼,绝了气息。
胸前和身下流出一滩血。
明月这才觉出后怕,摸索着把“雪净瓶”抓到手里,拿起来看了看,想说点什么,没能说得出来。
她虽然之前见过不少生死,也亲手射杀过匪徒,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冒着巨大的风险结果一个高手,这种刺激实在是太强烈了,以她此时的身体状态有些经受不住。
“小姐,他死了!”铃铛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明月搂在了怀中。
“嗯。”明月回应一声,停了停方道,“铃铛,你别怕!”
铃铛想安慰她说自己不怕,可哆嗦得太厉害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