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堪比古之桀纣。他有何德何能,叫我谢家三代人为之肝脑涂地?”
他不是吕飞白,捅了个塌天的娄子,搭上自己的性命,结果仇人还逍遥无恙。
他谢平澜要报仇,那就叫这江山改天换地。
原本还有所顾忌,最后的一丝牵绊也被同胞兄弟亲手斩断。
明月自是站在他的一边,斩钉截铁道:“你做的对,连先贤都说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如寇仇,可见谁的命也不轻贱,这种皇帝在位,是全天下人的不幸,你家里人一味愚忠,总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她就没有这种烦恼了,爹爹一早就是山大王,是反贼嘛。
“还是太匆忙了。”
“嗯?”
谢平澜没有多解释。
十六岁那年,因为发生了与邵家退亲的事,叫他亲身感受到了什么是身不由己,虽然他统共与邵小姐没见过几次面,更谈不上有感情,可这种连终身大事都任由旁人摆布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年少的谢平澜就此暗下决心,要发展自己的力量,把命运抓在手中。
未过多久,机缘巧合之下,他加入了“天行”。
“天行”这个组织由来已久,于邺州创立发展,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欲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解救百姓于水火。
像他这般从起始就怀有私心的,谢平澜还真未见有第二个。
八年时间,他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不少帮手,可惜还是不够,当时在浦襄城,若非明月出手搭救,又运气好正赶上蔡九公随行,还谈什么雄心壮志为姐姐姐夫复仇。
若是能再给他几年时间准备……
可若再晚几年,也就遇不上明月了。
那还是这样吧,一切都刚刚好,老天爷总算没有薄待他到底。
谢平澜示意明月稍稍起身,亲手帮她打了个发辫,这次好歹不像上回那么手忙脚乱了:“明月,”他按住她肩膀,“你我一同努力,总有一天能心想事成,过上神仙眷属的日子。”
明月回手摸了摸,辫子虽然差强人意,但他话讲得动听啊,当即重重点了下头,往前磨蹭两下,手撑着炕沿穿上了鞋子,轻盈地跳到地上:“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熏过了蚊子你也早些睡。”谢平澜笑看着她。
明月应了,开门出去,回头冲谢平澜挥了挥手,自外边给他将门带严了。
谢平澜脱了衣裳,熄灭了油灯。
荒野山村条件简陋,又有蚊虫滋扰,谢平澜原本觉着自己没那么快入睡,可枕着明月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周围被她的气息填得满满的,心中说不出的熨帖安稳,似乎只是一合眼,就坠入了梦乡。
去同铃铛挤一挤的明月却半天无法入睡。
蚊子驱走了又来,耳畔老是有“嗡嗡嗡”的声响,只好一直燃着油灯,她从贴身口袋里拿出吕飞白的那封信,借着微弱的亮光看了又看,思潮起伏。
铃铛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她叹气,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明月答了声,伸手帮她遮住了油灯那点的光亮。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烈日高悬,烤得人身上火辣辣的。
明月夜里没有睡好,加上出门在外洗澡不方便,天一热身上觉着粘腻,不是很有精神,于是决定不跟去霸龙岗看热闹了。
她这边的人都留下,巫晓元、连丰几个谢平澜带走,余下的随她在此地静候佳音。
谢平澜一走就是一整天,直到半夜才和巫晓元回来,连丰几个全都不见了踪影。
明月先看巫晓元,见他脸上带着笑,再看谢平澜神色轻松,便猜应该是一切顺利,事情办妥了。
果然就听着巫晓元跟高亮道:“高亮叔,连丰他们几个另有要事,咱们这里先将就一下,等到了密州边境看看他们能不能忙完赶回来,若是赶不及,我就再找旁人。”
谢平澜微笑道:“明月,我送你们到密州边境。”
明月心中欢喜,问道:“你不忙了么?”
谢平澜道:“事情办完了总得歇一歇,几天时间还是挤得出来的。”
其实并不像他说得这样轻松,今日全仗王桥卿的亲兵卫队训练有素,对王桥卿本人忠心耿耿,进到霸龙岗之后才能借助地势,在几千人眼皮底下李代桃僵,成功换出百多名囚犯。
刚刚做完手脚,汤啸和龙秋横便带着手下人发动了攻击。
不足百丈的峡谷两头一堵,便将所有的囚车都堵在里头。
山谷中燃起熊熊火光,一时间只见烈焰奔腾,浓烟翻滚。
大火阻隔了山贼一方的攻击,王桥卿率领三百余名亲兵或背或扛,把那些真正的犯人带出火场,趁乱同谢平澜带来接应的人会合。
留在火海中的是王桥卿连夜选出来的替死鬼,等这场大火烧完,整个霸龙岗都会变成一片焦黑,到时囚车内外的尸骨谁还会去逐个清点辨认。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