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女婿在,怕是放不开手脚,陈佐芝把儿子叫回来,剩个二女婿,女婿嘛,始终隔了一层。
众人一直忙到天将亮,陈丰羽点了兵待天明出发,余人各去休息,剩下陈信芝的女眷庶子守灵。
隋凤这才有空单独细问明月。
明月着重讲了讲她和谢平澜进山之后,汤啸如何现身,如何同谢平澜对话,以及汤啸带着手下人退走之后,谢平澜追杀孟黑的经过。
孟黑怎么死的她没能亲眼所见,反正是死在谢平澜手里无误。
隋凤这才知道汤啸此来邺州,最主要的任务竟是接应谢平澜,而刘麒和陆长勇两个匪首更是一早就投靠了那姓汤的。
今天差点葬身鸡台山,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只道谢平澜接连杀了雍德义和孟黑还不罢休,连那些漏网之鱼也不肯放过,到是一点都没多想闺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感慨道:“这位世子爷难怪能在京里做下那么多大事,心机实在是深不可测,孟黑正月里才拿下江城,多么意气风发,就因为逼死了他一个亲信,这才一个多月的工夫便走投无路,死在他手上。幸好咱们不曾得罪他。”
“什么嘛,明明是汤啸设下的毒计。”明月可不想父亲误会谢平澜。
隋凤扫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姓汤的为什么不肯接受孟黑投诚?还不是在顾忌他。他若是没有过人之处,那姓汤的阴狠如蛇,又如何会因他而退避三舍?”
明月美滋滋地想:“这话也有道理,谢平澜就是很厉害嘛。要不要告诉父亲,当初便是他救了自己和娘?”
隋凤累了一整天,晚上又没捞着合眼,早就困顿不堪,打了个哈欠想挥手把女儿赶回去休息,突见她欲言又止的,不禁瞪眼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月嘟了嘴,当年那事害得她家宅不宁,每回一提这话茬父亲便火冒三丈,时间长了她也不敢轻捋虎须,要不然一早就告诉他了。
此刻被隋凤一瞪,她就像一只小牛螺,攸地把触角收回壳中,停了停,决定探出一只触角来试探一下,道:“爹,有件事我只跟您一个人讲,您可千万莫要发火。”
“什么事,说罢,难道你……”隋凤克制了困意,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明月。
明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觉着谢世子可能就是八年前救了我和我娘的那人。”
“可能?可有凭据,可是他说了什么?”隋凤连声追问。
明月觑着父亲脸色,不敢尽说实话,道:“八年前的事女儿还稍有印象,当初一见谢世子我就觉着面善,只是未往那方面想,这次再见到他,听他和旁人说话,才知道当年因为前鸿胪寺卿邵鸿光全家发配敖山岛,谢世子刚好在六月前后跑了趟邺州……”
“这件事,我自会核实,你不要再同别人讲。”隋凤脸上阴晴不定,叮嘱道。
“哦,知道了。”明月心道这是自然,若不是怕您对他成见太深,来日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连您也不告诉。
隋凤说完,看看女儿那模样却不是很放心,又道:“就算他当日凑巧救了你,先前在浦襄城,你也冒着风险救过他一命,算是报答过他了,余下的等爹日后有机会自会补偿他,大人的事,你不要参合,就这样吧。”
“啊?哦。”
隋凤若有深意地看着她:“好了,不早了,快去歇息,有什么事等睡觉起来再说。”
明月乖乖出了父亲的帐篷,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自己仿佛走了步臭棋,偏生谁都不能告诉,也没人可以商量,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了住处。
等到中午,战场清理出来,诸人护送陈信芝的棺木回大化。
明月和父亲亦跟着回去,他们一行要等着陈信芝过了头七再回金汤寨去。
这七天就是忙陈信芝的丧事,没什么可说的。
到是费长雍好似忙过了前一阵有了些空闲,常来找明月聊天,问她新弓用着感觉如何,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还约她一起去靶场练箭。
一开始明月还未觉着如何,毕竟多亏费长雍及时帮她改了弓,她在遇伏的时候才能还以颜色,而且费长雍这人虽然看上去锋芒毕露,不好打交道,但相处起来就会发现难怪人家什么都不惧,除了陈佐芝,谁的脸色都不看,他肚子里面是真有货啊。
这么年轻,文武全才,又全然不计较陈佐芝那千夫所指的名声,一心一意地辅佐,陈佐芝拿他当宝贝简直太顺理成章了。
一回两回,他来的次数多了,明月忍不住暗自犯嘀咕,这人也太不见外了。
所以后面费长雍再来,她就叫了白策作陪。
谢平澜留下来的侍卫名叫巫晓元,不大爱说话,旁人同他说什么他就呲牙笑笑,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白策和旁人介绍说他是西明州巫家的子弟,因为与白策是旧识,出来行走江湖,顺便探看朋友,过两天护送大伙回金汤寨。
陈信芝的头七很快过去,隋凤率金汤寨众人再度出发,这次陈佐芝派了大女婿纪茂良带重兵护送,一直送到永桐县境内才罢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