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京郊群山包围的一座破旧的院子里,孙婆婆和丈夫孙老头在忙活着,烧水,砍柴,采摘蔬菜。从天亮前就开始忙起来,这会儿,正在为屋子里的几个人准备饭食。
屋子里,白尹一直盯着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大夫,你快过来,他的眼皮在动,好像是快要醒过来了!”白尹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白浪似乎有清醒的迹象,连忙招呼正在研磨草药的大夫。
老大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朝床上瞄了一眼,又继续手里的活儿,没有说话。
“哎!大夫,您能不能先过去看看二公子,是否需要再把把脉?”待在一旁等着病人清醒的白芨眼见老大夫不为所动,走到老大夫身旁拉着大夫的胳膊央求道。
老大夫亦无停下手里的活儿的意思,继续忙活着,白尹和白芨只能干着急。在这相邻僻壤之地,也不似在白庄那般要风得风。
床上的白浪似虎感觉身体很难受,越来越频繁的扭动着身子,尽管身上已经上了药。干涸的嘴唇好似动了动,白尹叫白芨倒了一碗水过来,白尹扶着白浪的头支起上半身,帮他喂一点水,可是几乎都流出来,撒到衣服和被子上。
病床上正在折腾着时,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老婆婆走进屋里,她看见白尹在给病人喂水,走到床边帮忙,“公子啊,我看病人多半是没有知觉喝水的!也就先给他打湿一下嘴唇就好!等他醒了再喂水吧!”
白尹低头看看白浪的确毫无知觉的样子,又把他放下平躺在床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白浪满脸的伤痕,虽然昨晚已经涂上了草药,可是,这些伤痕看上去却是如此触目惊心。还好出来了,若是再耽误个三两天,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
“浪儿!浪儿!”屋子外面响起呼叫声,白尹一听是母亲来了,赶紧站起身,往屋子门口走过去,白夫人已经急迫的走进了屋子,看到白尹,直惊呼着,“我的浪儿呢?在哪儿?在哪儿?”白夫人带着哭腔上前握住白尹是手连声质问道。
“母亲!白浪现在昏迷不醒,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母亲,您要多担待!”白尹扶住母亲像是要倒下去多身子,来到床边。
“啊——我得浪儿!”白夫人一看到病床上白浪昏迷中不断挣扎的样子,头上绑着鹏带,脸上涂满了草药,心疼的掩面大声哭泣。颤抖的双手都不敢去触碰他的身子。
白尹一直站在母亲身旁,让母亲靠在他的身上,悲伤的哭泣,自己也跟着内疚自责。
跟随白夫人来的还有家丁和丫头们,他们有几个进屋等在一旁观望,大气都不敢出,家丁们都守护在院子里。
眼看着已是晌午,老大夫终于歇下手里的活儿,把和好的草药放在小木盆里,才走出屋子,到外面去洗手。屋子里只留下丫头们伺候在病床前,白尹扶着母亲走了出去,来到堂屋里坐下。
“大夫,您老实告诉我,我儿子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何时才能醒过来?”白夫人一坐下就问大夫。
白尹安抚着母亲,温柔的劝慰,“母亲,白浪身上看起来是有好多处伤,不过,那都是些皮外伤,白浪从小没吃过苦头,这一次呀,是娇气了些!他呀,很快就会醒来的!这位老大夫可是这乡里远近闻明的大夫,听说医术了得呢!所以啊,您就放心吧!”
“哎!虽说是皮外伤,但是,浪儿哪里受得起这样的折磨,这叫为娘怎能不挂心!”说着白夫人又开始掉眼泪。
老大夫面色淡淡地看着白夫人,“夫人,恐怕——您要有心里准备,公子的伤并非大公子所言只是皮外伤,他——怕是今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什么?你胡说!我弟弟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之伤,你又是从哪里看到他——还有更严重的伤口的?”大夫的话还没说完,白尹站出来厉声谴责道。
白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颤微微的起身,一只手支撑在椅子上,颤抖着问道,“大夫,您再说一遍。老妇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老大夫看了看白夫人,再望望站在门口的孙婆婆和孙老头,才说,“是这样的,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二公子他——双腿筋骨已经被打断,下肢——就算是神医,也是束手无策。那些皮外伤倒无碍,过个三五日便会恢复。”
白尹不敢相信老大夫所言,时分震惊,他看着母亲的身子摇摇欲坠,一点一点的下沉,连忙抱起母亲下沉的身子,母亲最终昏了过去。白尹看着母亲满脸泪水,悲伤的仰天吼叫,“我的天哪——啊——”
众人都不敢出声,站在一旁的白芨更是不知所措,见到夫人昏过去,赶紧过去一把抱起夫人,直往另一间屋子里面跑过去。孙婆婆跑在前面带路,让他们走进一间简陋的房间,白芨把白夫人放在床上平躺着,几个丫头也跟过来伺候。
堂屋里只剩下白尹,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他抬起衣袖擦尽脸上的眼泪,怒火中烧的跑出堂屋,沿着木梯到了院子,劲直往院子外面冲出去。
“柳西楼!我白尹不信邪,今日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定叫你知道我白家子孙的厉害!”白尹边往外跑,口里叫骂着。
“你们快拦住大公子!别让他出去!”一路追出来的白芨一边跑下木梯,一边高声叫着,家丁们连忙跑过去拦住白尹。
白尹更是怒不可竭,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声,“让我走!放开我——”
这时,白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