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势宫女见太后抚着额头,不禁有些担忧道,“太后,奴婢去请太医。”
“不必了,哀家无碍,退下吧。”李祖娥摆手。
看着宫女离开,李祖娥望着殿外仅存的四方天空喃喃道,“湛弟弟,演弟弟,为了我的殷儿,对不起……”
走出曲台宫的四位大人面色各异。
“杨尚书。”苏大人靠向杨愔,与其并排行走。
看着黄门侍郎郑子默面容颇有些踌躇,杨愔坦然道,“太后妇人之仁,苏大人也要为此等小事而忧愁不已吗?”
闻言,旁听的平秦王高归彦面色踌躇一滞随即脸色转常与侍中燕子献,郑子默面色一喜,纷纷走到杨愔郑子默两侧,激动道,“听候杨尚书差遣!”
——脑子里一片嘈杂——
耳边是笃笃的马车声,手被人紧紧的握住,郑林夕想要睁开眼看看这里是哪儿,无奈眼皮厚重,任郑林夕如何挣扎也睁不开眼。
陡然眼前一亮,却是万马奔腾之状。
金戈铁马,君在为谁征战?
雨簌簌的下着,郑林夕站在城上看着城下的人,黑色的马匹黑色的盔甲映的那人是更加的不可一世,王者霸气围绕在他的周身令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他,在茫茫人海中向她呼唤,郑林夕却听不到他在呼喊什么。
画面一转,他的胸口射入了一箭,‘四公子’郑林夕刚想要喊出声,奈何画面又一转,吓得郑林夕是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回肚中。
只见他的脸上异样的色彩变换,郑林夕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却是那么的烫。“笃笃……”马车外马蹄声不停,催人急。
这是在哪里?
一张惨白的脸顿时放大在郑林夕的面前,那人,那人竟是……
“长恭。”郑林夕惊呼出声,猛地睁开眼坐起。见身边一袭白衣飘飘的人儿,脸上虽依旧温润如玉,但是眼中的血丝却不容忽视。
“夕儿。可是好些了?”长恭紧握郑林夕的手,究其力道可见长恭的关怀之意难掩。
“长恭?”郑林夕努力摇了摇头,迫使自己看的仔细些。
“嗯,夕儿,回家了。”
“长恭……吓死我了,刚刚,刚刚我还以为你……”看了再三,郑林夕发现此非梦中,猛地扑进长恭的怀中,泪水沾湿了长恭的衣衫。
“夕儿是怎么了,是做了什么梦吗?”长恭轻轻抱着郑林夕,令其趴在肩膀上。
“长恭,不要离开我。我……我梦到你惨白的脸,我好怕,好怕梦中之事是真的。好怕……”郑林夕双手使劲的抱住长恭,恐惧席卷了全身,好似只有用了力,才能缓解其恐惧,连背部的伤痛都未曾察觉。
“我在,夕儿不怕,莫要破了伤口。”长恭毕竟心细,虽然初见相思难控,但还是忍下想抱住郑林夕的冲动,轻轻扶住郑林夕仔细打量郑林夕的后背。
果然有些血丝渗出,夏衣丝薄难掩其色。长恭心痛的皱起了眉头。“夕儿,可是痛?”
“不痛。”郑林夕轻轻摇了摇头,扯了嘴像孩子般笑,只是扯了一半的嘴角,却突然咬了嘴唇,似有难言。
“夕儿,他无碍。半月前已为周国国君。”长恭体贴的解了郑林夕的疑惑,轻轻将郑林夕发间的碎发别到脑后。
“长恭。可会恼我?”
“恼你什么?”长恭放下完成任务的手。
郑林夕轻轻咬了下嘴唇,“恼我离你而去,恼我许久没有消息,恼我伤了身子令你伤忧……”
“夕儿……”长恭打断了郑林夕的话,“我高肃爱的就是你的心。又怎会恼你?”
“心?”郑林夕不解。
“恩。心。重情重义的心,敢作敢当的心,为他人两肋插刀的心。虽然你为女子,可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毫无污浊的女子。”长恭捧起郑林夕的脸颊,像碰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四目相交,双双澄澈的眸子映出彼此之间的身影,只有彼此,两人微微一愣。
长恭望着郑林夕的眼睛笑道“夕儿是看轻了为夫不成,为夫怎么不知你身处皇宫阴暗之所,正值周国变动,若是与我有了联系,岂不是自讨苦吃,这一恼,又怎么算得上。”
“那……我伤了身子……”郑林夕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这个嘛,夕儿重情重义,以身涉险本是不用恼的。”长恭看了眼郑林夕弯了的眉梢,故意垮下了脸道,“但是让我担惊受怕二十多天,一定要重罚!”
郑林夕本就不对,这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暗自祈祷长恭手下留情,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长恭问道“怎么罚?”
“傻瓜,当然是罚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了。”长恭轻轻勾了勾郑林夕的鼻子。
“是,殿下,臣妾遵旨,臣妾永远都不会离开殿下的。”郑林夕轻轻一笑,看似两人的玩笑话。而郑林夕却向长恭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夕儿……你受苦了,这一刺,委实不轻。”长恭抚摸着郑林夕的脸颊,早不如一月时见的丰润,下巴尖尖的,看的长恭更加心疼。
“长恭,你说,我睡了二十多天了?”
“不错。随行的太医说你本就身子虚,等宫里人将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失血过多,所以迟迟没有醒来。”
“宫里人?”这下郑林夕无语了,“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暗自跟他联系?”
“咳咳……正面联系倒也只是这一次。”长恭微微有些不自然,难道要说他是担心她,所以暗排了人跟踪她吗?跟踪……实在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