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力量恢复了一点。他拼命地挣扎，但火却越来越大。很快，他不动了，蜷缩成一团，自爆，分出十股红雾袭向傅辛，但并没有用。这时候，傅辛已经走远。

这一晚并没有结束。傅辛上了一辆车，进入一所高中，用洗脚盆淹死了一位胖乎乎的大龄男教师。然后，他出了城，去到南边的温水州，敲开一套公寓的门，杀死了里面的六个人，并放了一把火。

然后，他似乎累了，住进一家酒店。武楚跟着进去了，一整晚都没有睡，反正他本来都睡不着。起初他看着触目惊心，但是后来，他看累了。

他不知道傅辛的用意，但决定明天一定要杀死他。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办法靠近傅辛。之前，他看到被杀的男教师掏出手枪，子弹飞向傅辛的太阳穴。

但是，越靠近，子弹速度越慢。等快接触到傅辛的皮肤时，子弹已经停住，清脆地掉到地上。所以，如果傅辛不让他靠近，他永远接触不到傅辛的身体。如果傅辛不想看见他，他可能甚至无法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他立刻从床上下来。他看到了傅辛的背影。他沉默地跟了上去，毫无意外地，再次见证了一天一夜的杀戮。

凌晨两点的时候。街上很冷清，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武楚低头盘算着。他希望推测到傅辛的未来路线，然后提前布局，迷晕他，杀死他。

他累了，对他所谓的正义杀戮丝毫不感兴趣，不想深究。他扫了扫身边陌生的环境，所在的陌生城市，一时有点迷茫。他不知道小小丁为什么要杀死傅辛，也许小小丁会在明天，还是后天被傅辛杀死吧？

傅辛忽然说话了：“你跟我很像，都是一个形单影只的人。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一种气味儿。你被这个社会排斥着，不单单因为你老了。”

武楚没有说话。

“不一样的地方是，你还渴望亲近别人，而我一点都不渴望。我只想死，在我死之前，把该死的人全部杀光。我不想他们比我还要长寿。”

“还有多少人？”

“不怕mí_yào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猜你一定全身涂满了mí_yào，只要靠近我一下，我就死路一条。可惜，我刚好克制你。没有人可以不经我的允许，随便地接近我。”

“还有多少人？”

“你很急着回去见一个人，抱紧一个人吗？其实你跟我没有什么两样。当我觉醒的那一刻，我最爱的人死在了我的怀里。她被我不知觉地吸光了速度，力竭而亡。其实你跟我没有什么两样。特殊的人总是孤独的。我不信你可以真正抱紧一个人。”

武楚想到了杨晨。

“现在我变了，可以随心的控制吸引力。但是离我太近的人，还是只有死路一条。从前，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有人可以拍着肩膀安慰我。现在，我是个强大的怪物。不杀人，我就嗅不到生命的气息，就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活着？”

“也许是没有攒足死去的勇气。要有很多人的鲜血，这勇气才会足够强大。”

“我觉得，生与死的区别是，生有盼头，而死一无所有。你虽然活着，但跟死了没有两样。你去杀的人，他们不需要你，他们终将一死。”

“是吗？”

“我跟你一样，又不一样。我很特殊，也要杀人。但我有盼头，我是要尽快杀死你，然后回家，静静地陪着一个人，哪怕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她，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在你的余生，你的明天，你的后天，可有这样快乐的期待？”

傅辛并没有说话。

“所以，你活着，跟死了没有两样。或者，你已经快要死了。你好像掉进了海里，不会游泳。你在拼命地挣扎，证明自己还活着，通过杀人证明自己还活着。”

“也许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但是，不难受吗？将死未死的窒息感，不难受吗？反正我是累了。我决定不跟着你了，不杀你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武楚转身离开。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有着全新的生活方式和始终对他用心险恶的年轻人。不过，幸好，他心中有一个目标，所以他总是可以找到路的。

一天后，小小丁的人找到了他。再过一天，小小丁把他送回到杨晨的家。在下车前，小小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杀死傅辛的？”

武楚微微一笑：“这很好。”

他关上大铁门，想第一时间见到杨晨。他走进了她的房间。她情绪很低落，低着头没有看他。武楚担心地问道：“怎么啦？”

她声音有点嘶哑：“也许我不适合养这么小的狗。”

“怎么啦？”

“昨天又死了两只小狗。白天呕吐了几回，晚上就死了。刚才我埋了它们两个。”

“小狗就是这样，没打疫苗之前，很容易夭折。我们又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也许吧。我现在不敢看其他的小狗。有时间的话，你帮我照看一下他们。”

“好的。如果你太难过，不妨去你的朋友那儿散散心。放心，我不会放火烧了你的家。”

但是，杨晨还是舍不得剩下来的三只小狗。她没有再靠近它们，好像自己是一个瘟神，但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们三个小家伙。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三个鲜活的生命无形之间驱散了她心中的重重阴霾。武楚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就等着杨晨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