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时分。
天边残阳如血,凉风习习。
荒凉空旷的土地上再度迎来了几位客人,流光散去,是七位衣着严谨古朴、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们无一例外的穿着青灰色长袍,再加上面部褶皱甚多,轮廓相差不大,站在一起还真不好分辨谁是谁。他们凝视着那座曾经坚如铁桶的陵墓,唇角饱含冷冷的笑意。
站在最前方的老人背负双手,佝偻着身子,体格明显比之其他老人要矮小。但实力和威望却远胜余下诸人,他就是五绝山庄的现任庄主,本代刀绝名号的传承者,卢冠。
卢冠明显不想磨蹭,右手平伸虚握,眉心蓝光微吐,光华流转之间,枯瘦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老旧的刀。刀尖指着前方,冷然吩咐道,“耗时数年推演的【七转星阵】今日功成,这头狐狸粉身碎骨就在旦夕之间……但我们切不可大意!
哼,近日这庄子里可是不太安生……总之,司徒卫身上的三样宝贝一样都不能丢!明白吗?”
“明白!”
“很好。”卢冠眯起双眼,盯着那扇大门,“再狡猾的狐狸,它终究也就是只畜牲!按着先前计划,现在,进墓!”
话音落下,数丈长璀璨刀光自天而降,恍如银河匹练般重重砸在正前方的墓门之上,石门当即化为飞灰,老人冷哼一声,烟尘中疾飞入内。余下六人紧跟其后,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最后一人迈步走进后,自虚戒中取出了一副玉轴画卷,扬手丢出。画轴自行展开,竖悬在门口,卷上空无一物,一片苍白。
但自它竖起,这片空间就突然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散发出来。这力量没有多么强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牵引,心神投入其中,就像被一只奇异的手摄进了无人的虚空,那里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只有孤寂和虚无不断侵蚀着精神世界,难以提起半分战意。
“须弥图?”
鬼卒五人站在较远处的山壁之外,小心的露出了脑袋。因为隐匿方法得当、离的比较远所以七老并未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也没什么要紧,七位凝丹还不至于担心五个真元九重的家伙浑水摸鱼。
鬼一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看上去兴致勃勃,有些羡慕的说道,“这帮老家伙还是有点料的,如此稀罕的封门之宝,竟然也能网罗的到……姜还是老的辣啊……”
“那咱们?”
“不着急,噬金鼠决然不会出错,玄狱刀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很有可能那个叫夜凌就在墓中……虽然不知道五绝山庄的几个老东西想要干什么,只看他们如今的紧张样子,怕是所图不小。
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不能让那个小子趁乱跑了……上一次的事情,少主已经心有不满,要是再来一次……”
鬼一眼光闪烁,虽然他没有说完,但剩下的四人都露出了然之色。他们的少主看上去温文儒雅,但他们都知道他心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他们几个这么胸有成竹,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出结果,大家都把眼睛擦亮,任何可疑人等一律……宁杀错,不放过!”
“嘿嘿嘿……这命令下的好。”
……
……
自阴暗的走廊中传出的隆隆声响,让又困又饿的闻人冉苏醒过来,估计又是盗墓的家伙吧。这提心吊胆的十几个时辰约莫是她从小到大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悲伤、饥饿、恐惧等等情绪杂揉到一起,也确实让她的心神极度虚弱。她又一次看向那个紧闭的棺柩,眼帘闪过失望,白皙的手臂将双膝抱在怀里,小猫一样的团成一团,自己给自己取暖。
“砰”
头顶上传出的声响闷闷的,闻人冉抬头望去,看见了白狐的身影。此时,那只白狐竟然跳到了棺柩的棺盖上,正用美丽银白的双眸凝视着浮雕上的男子,眼神温润怀念。
时间悄然流逝,不多时,走廊中劈啪的碎砖声响越来越大,已经轰隆如雷鸣,它甩了甩身上的毛发,似是啸月孤狼般的再度仰头发出了高亢而悲怆的狐啼。
“呜呜呜——”
声音中夹带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而浓郁,闻人冉定定的坐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反应。接着瞳孔微张,狐爪重重一踏,白狐浑身的妖气在这一刻骤然释放,妖气无形无相,如云如雾的围绕着它和棺椁,紧紧包裹过后,只看得到那双银眸慢慢转成血红,棺壁上的兽纹也与之遥相呼应。
“扑棱棱”
四只体型硕大的蝙蝠接受了妖气的洗礼从棺壁上飞出,刺耳的叫声让闻人冉头痛欲裂,它们围绕着白狐亲昵的转了一圈后,便扑闪着翅膀向着外面的侵略者飞去。
……
……
卢冠走在最前面,手中之刀既快且狠,陵中密布的机关、暗道对他而言没有丝毫作用。这里建造虽然用材奇特,神识能够探查的范围极其狭小,但多年的准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凭借精确绘制的地图,内墓的方位已经早早确定,片片刀光挥洒,破墙直入,身后六人尾巴一样的快速跟进。
“到了之后,将白狐困住,不要延误,立即取书和玄煞水。玄煞炼身之法决不可……”
“吱吱——”
卢冠没有交代完,就听到刺耳凄厉的叫声从前方传来,卢冠目光一凝,立刻止住话头,抬手示意停止。横扫竖斩,十字形刀气喷薄而出,呼啸而过,接着远处角落传来一声低低的怪异的叫声。
“何方妖物!”
“吱——”
四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