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羽对于身负妖火的夜凌以及被称作“灾厄之鸟”的阿雪并没有敌意,以她那雷厉风行的性子,如果真要下手,也绝对不会拖延。相反,她对他们更多的是可怜、同情还有一点矛盾。
眼下扈都的魔界封印摇摇欲坠,在这乱世将起之际,匿世八百年的妖火和寓意“灾厄”的雪魂枭齐齐现世,并聚在一起,如果只以巧合做为结论,也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那又能如何?
难道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传言而将他们统统灭杀,以绝后患?
她下不去手!
或许更可能的原因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少年和一只怪鸟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目光停在阿雪半边血翼上,纤手虚握,一个淡黄色的狭小方形锦盒出现在手中,做工华美精致,锦盒缓缓从一侧打开,光华随之绽放。黎可儿与夏霜羽离的较近,她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装的东西,但却不曾见过。那是类似珍珠粉一样的亮白色粉末,在阳光下银光闪烁。夏霜羽空闲的另一手状若拈花,一团黄豆粒大小的银色光点便在牵引下向着阿雪被刺的伤口电射而去,在阿雪躲闪不及的情况下,仿若活物的钻了进去。
“咻!”
光点进入的刹那,阿雪已到嘴边的雪魂音顿时散掉,冰凉清爽的感觉从伤口处绵延向身体各处,血花苞凝力一击带来的伤势和毒素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更神奇的是,体内妖力竟然在这一瞬间足足提升两成之多。
那盒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功效!
阿雪顿时呆住了。
抖了抖翅膀,再抖了抖……两息过后,反应过来的它立刻让开位置,让这位身怀疗伤圣物的“前辈”视线能够看到里面仍然伤重垂死的夜凌,还用硕大的翅膀指了指,低声下气的咕咕鸣叫,同时眼神灼灼的盯着那个锦盒,神色间满是讨好。与刚才战意盎然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这番变故让沉思中的黎可儿哭笑不得,便是夏霜羽也不自禁露出笑容。
当她看到墨纹白羽后鲜红如血的头发时,也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惊讶,倒是没有其他意思。
修行至今,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发色有异者虽然极少,但并不是没有。至于民间或是那些修为低坐井观天、喜好哗众取宠的修者们口口相传的“不祥”之说,则纯属无稽之谈,徒增笑料。
“小家伙,你不必担心……”夏霜羽收起了锦盒,示意阿雪不必如此紧张,“他只是因为使用使用过多精血而元气大伤而已,体表那些伤其实并无大碍,毒素也在侵体的一瞬间便被血焰抹去……况且已经服下了天都丹,性命无忧……咦?这把刀是?”
这是……魂刀?
夏霜羽神情一凝,以她的修为自然能感觉到夜凌手中之刀的奇异之处,磅礴且冰冷的魂力更是在明确的彰显存在。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忍不住思索,“魂刀宗……不是已经灭门了吗?那这柄刀是新铸还是偶得?”,思及此处,抬手成爪,一股恐怖的吸力直指【寒螭】。
仿佛察觉到此人的意图,在这吸力未及之时,【寒螭】便化作流光没入夜凌眉心。
果然是魂刀!
夏霜羽始终淡然从容的脸上在这一刻才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心中暗道,“明明是真元境,才开辟的识海,竟然已经可以收纳灵兵……这分明是魂刀宗独有的蕴刀之法,也只有他们的不传之秘,魂刀,才有可能做到。这个少年……来历绝不寻常!”
正待一查究竟,猛然醒觉,“老毛病又犯了……”夏霜羽微微苦笑,感慨似的沉吟自语,“罢了罢了,这刨根问底的毛病怎么总也改不掉,宁静清心都修到哪去了?人各有定数,又何必多问。”
“此行事了,还是速速回宫吧!”
打定主意不掺合什么,夏冰羽回身朝着一旁休息的白鹤走去。白鹤矮下一翼,异常恭敬。
“前辈前辈……”黎可儿追了上去,此时的她脑中一团乱麻,她一直在思考着这个女子说的那几句语焉不详的话,但是始终没有头绪,回想着那几个跟夜凌有关的词,也就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请恕晚辈失礼,敢问,他和阿雪……为世……所不容……是什么意思?恳请前辈解惑。”一句话被她拆成了几段,她强迫自己不往深处想。琉璃一样的眸子期待着夏霜羽能给出其他的答案或是……能够接受的答案。
“……”夏霜羽回身,看着她的眼睛,沉声答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字面意思而已……”
“字面意思……为世所不容……那是您说的血焰的产生的问题吗?血焰……又是什么?”黎可儿问的时候身体都有些颤抖。对她而言,“为世所不容”五字就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又一道鸿沟。她发现异于常人的血发在这个问题上根本就不算什么!
对于黎可儿的疑问,夏霜羽表现了充分的耐心,给予了回答,尽管这个答案如此冰冷。
“血焰,当世三大奇火之一,因为它诡异的特性而被称作妖火。被其所依附的人,可以获得焚烧神魂的恐怖能力和常人难以企及的火行修行资质,但是……也同样要饱受旁人视若噩梦的焚心燃脉之苦,生不如死!”不知是不是刻意的,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如同根根直刺扎在黎可儿心上。
“燃脉焚心……生不如死……这怎么可能呢?”黎可儿终于忍不住,声音几乎是哭喊而出。
“正因为血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