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每日再服三颗,什么时候都行。”钱大夫看起来很草率的将不起眼的药瓶放在了桌上,扭头看厉其琛,“醒了。”
厉其琛朝醒过来的萧劲侯爷走去,也没管他这会儿还是瞪大眼睛在看房梁,只是低下头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许久过去,银针微拔的萧劲侯爷微侧了下头,目光朝温如意这儿看过来,像是在看温如意似的,眼底渐渐泛起激动之色来……
☆、103.出其不意
阿荷站在温如意侧身后, 接触到那道目光时, 有些疑惑。
后来实在是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 阿荷想往温如意身后避,在她前面的温如意先动了, 状若无意侧了一步, 挡住了阿荷半个人后,让躺椅那儿投注过来的视线,更像是在看她。
而萧劲侯爷这道眼神久到侯夫人金氏察觉到了异样, 她顺着视线朝温如意看去,只在温如意身后的阿荷那儿定了下就又回到了温如意身上, 心中既有些疑惑,又腾升出一股不安来。
这一股不安源自于事情的突发, 定北王前来一事是昨天就知道的, 但她没料到定北王还带了个大夫,更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个大夫几番施针就将侯爷给弄醒了,未等她反应,侯爷紧盯着定北王府温侧妃的眼神,又叫她疑惑。
侯爷认识这位温侧妃?
三天前, 金氏安插在杨府的人回禀, 杨夫人近日动作频繁, 好似是打听到了当年和侯爷交往密切的花娘。
这消息金氏并不在意,因为三年来,这个小姑子一直在暗中找人,四处打听十六年前几个在风月场合失踪的花娘, 她都知道,只不过没有说穿罢了,对她而言即便是叫她打听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叫金氏上心的是这事儿后边的消息,当年失踪的那几个花娘中,有人怀了侯爷的孩子。
这消息和今天出现的这个钱大夫一样,令她觉得突兀,但很快她想通了其中的原委,流落在外的孩子才是小姑子暗中找寻的理由,而受谁所托,她自然也清楚。
如今看侯爷紧盯着温侧妃不放,金氏想当然就往那处考虑,这温侧妃去年刚入王府,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算下来,比当初再早上两年,也是有可能的。
可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又与定北王掺和到了一起,难道侯爷早前,还托付过定北王?
正是因为一直掌控在手中的事忽然出了岔子,弄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金氏便只能照着最有可能的去猜想,视线在温如意身上定了许久后,再回头看侯爷,他的目光却是在看她,四目相对,金氏心中一震。
这眼神和过去三年的浑浊完全不一样,金氏早就习惯了他混混沌沌的样子,口不能言人不能动,这几年来大都是睡着,醒着时候也总这么失神,与她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似就这么吊着命随时可能会走。
可这一眼,仿佛是要看透她的心思。
金氏嘴巴微动了下,再看时,侯爷已经眯上了眼睛,满脸的倦容。
“侯夫人啊。”
带着殷勤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安静,金氏回了神,转过身看,定北王带来的钱大夫正笑靥盈盈的看着她。
金氏不好对他擅自给王爷施针这件事发脾气,露出了些客套的笑意:“钱大夫请说。”
钱大夫开始拔侯爷脸上的银针:“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侯夫人想不想试一试?”
金氏看着那些被再度浸泡回汤药中的银针,心中警惕:“钱大夫这话是何意思?”
“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侯爷这病是治不好了,瘫痪多年,新疾加旧疾……哦不,这新疾也已经是旧疾了,起码有三年。”
听到新疾三年时,金氏的眼神微闪,继而,钱大夫的轻啧声传来:“总之这破絮一样的身子是医不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他今后的日子过的舒适一些。”
温如意微张了下嘴,看了看钱大夫后又看向一脸沉静的厉其琛,他从哪儿挖来的大神,平时就是这么给人治病的?向病人家属说这样的话怎么没被打死。
金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以强忍着才没有动怒,但脸色已经是很不愉快了,若非看在这大夫是定北王带来的,她早叫人驱逐出府了,说的这是什么话,诅咒人么!
“钱大夫,不劳你费心,侯爷身边有京都城中最有名的大夫坐诊,他如今已经好了很多。”说罢金氏又转向定北王,“王爷,侯爷已经歇下,您看是不是能借一步说话,好让侯爷能休息好。”
“治了几年都没治好,京都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也就这点水平。”钱大夫将药箱轻轻一扣,抬手,伸出一指,“侯夫人,一千两,我不仅能让侯爷开口说话,还能让他坐起来,今后就不必一直躺着,坐着轮椅能够出门。”
钱大夫的话说完,屋内陷入了死寂,温如意在意的是他开口就千两的诊金,从神情到话语,无处不透着“我是来坑你”的意思,而金氏却是震惊在他后面的话,她很快有所反应,恼怒于色:“钱大夫,这里是侯府,还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