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己总是叫顾寒不高兴,好几年过去,好像也没有好一点。两人之间总是不愉快居多。算起来,还真是没少惹顾寒生气,祁越自嘲地想。
“委屈了?”桑落落看祁越低头沉默好一会儿,连忙玩笑道。
祁越面不改色地抬头:“只是看见师姐头上有只虫子。”
桑落落惊慌失措地逃回屋子去照镜子了。
“这一枚无心丹,本是费了极大功夫炼出来的。为师也没用。他日,若有你阻拦不得小寒的时候,便把它……”宁惜骨留下的信上寥寥几行字。
那无心丹,却是有失心忘事之效。
唐昭不知道为什么宁惜骨要留下这样的话。顾寒会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信的。况且以宁惜骨生前而言,何至于要算计自己徒弟。
“……师父是好意。”顾寒拿着那丹药的瓷瓶,握在掌心。
他一意孤行之事,也只与中皇剑有关罢了。但他只在心里想过一次,甚至来不及叫心脏的血把那想法捂热。兵行险招,破釜沉舟,是出路,也是绝路。他自然不会轻易尝试。
但没想到,宁惜骨连这一点都早早预料到了。
唐昭只觉自己不明,但那不明白的事又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他看着那小小的瓷瓶:“可要毁掉?”
顾寒松开手,端详一会儿,道:“留着罢。”
过了一日,莫修递上来了九琴的邀帖,说是有魔道作乱,欲联合几派去除害,以正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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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魔修作乱的地方在豫章,一众人南下而去,少说也得大半日。原因很明显,多数人都不会御剑。桑落落理直气壮道:“师父没有教。”
“是吗?”祁越作出惊奇的样子。
桑落落狠狠剜了他一眼,作势要踹他,被柳千怀拉了一把,又立马换了笑脸,满脸无害。
今年的比试才结束没多久,三派又聚到了一起。慕远风没有来,慕云思便算是九琴领头,这也极为正常,可慕隽鸿与何少兴居然也来了,叫祁越心情有些不好。
他懒得与何少兴唇枪舌剑,但架不住对方要主动挑话头。不过人聚到一起的时候,何少兴竟待在慕隽鸿身旁,安静地过分,一点也叫人想不起来他也会说恶毒话。
曹紫都也带着百川一干人,还有个十分显眼的韦涧。他夹在一群少年人中间,因为沧桑的外表而显眼。
“我早说,长老不必亲来。”出发后,曹紫都与韦涧道。
韦涧肃然道:“你是我派的下一任希望,我自然要看着,免得你……”
“长老觉得,我是比不上顾寒,还是比不上慕云思?”曹紫都正色道。
韦涧一时没法说话。他对自己少主不知深浅,更不见曹紫都露什么本事。他当然觉得自家少主是最有本事的,可又说不出证据。更何况,顾寒修的剑道,慕云思修的琴乐之道,唯独曹紫都,没法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道,连上台比都主动认输。韦涧想起这事儿就牙疼。他当下疲于应对似的,只道:“我不放心。”
这下曹紫都没再说什么。
慕云思一路也未与慕隽鸿与何少兴说话。顾寒不多言,唐昭时不时与祁越说几声,祁越还困着,回也回得慢吞吞。唯一兴高采烈的是桑落落。
她与柳千怀走在一起,面上的笑都没停下来过。周边的人也十分自觉地让开地方,一边严肃地赶路,一边恨不得耳朵有一尺长,好听听年轻的姑娘与男子在一起时,都会说些什么。
“怎么今日如此没精神?”祁越打完第五个哈欠后,唐昭道。
祁越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鼻音:“困。”
“这几日是不是净忙着练剑?”唐昭道,“要适当休息才是。”
祁越从善如流地点头。
“以后晚上早点回去,”走在一旁的顾寒道。他连头也没转。
祁越把视线收回来,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知道了。”他心里想,也奇怪顾寒这么久才对他说这事,不用想肯定是觉得他不守规矩。
那日他在院中站了许久,到桑落落照完镜子又跑来谴责他。顾寒送唐昭出来,也意外他还在站着,便说不用站了。祁越没觉得自己娇气,罚站也不是没站过。但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老是过不去那道坎。他莫名其妙地跟顾寒说了声对不起,又低着头回了自己屋子。
好像做错事挨打的宠物,要睁大眼睛看着你,瘪着嘴蹲在角落里,无声地表达自己很委屈,浑身都传达着快来哄我的讯息。
祁越自己没意识,但他的背影叫顾寒差点就喊住他。
是不应该罚祁越的,顾寒甚至有些懊悔,这个年纪,再轻易地罚他,便有些折辱的意味了。他也说不清,是还拿祁越当小孩子吗?可他瞧见慕云思与祁越亲密的样子,竟是再待不下去,必须快点离开。
这时祁越说罢,唐昭敏感地便察觉到周遭气氛有些不对。自家师兄师弟虽然脸上瞧不出什么,走着走着却一前一后,距离越拉越大。唐昭要是看不出这是有意的,那便是眼瞎了。可他没觉得哪里有毛病,那对话也很正常。
于是牙疼的除了韦涧,又多了一个。
“还有多久到?”唐昭走快些,没话找话。
“不知。”顾寒面无表情。
好人总容易碰一鼻子灰,唐昭便又走得慢些,试图叫祁越走得不那么拖拉一点:“我看见九琴的慕云思在前面,你没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