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分明只是细细的线条,没有色彩,却将她的神貌描绘得一分不差。
“这画,你是如何画的?”
瑾瑜接手冬青打包到一半的东西,笑道:“我用石墨画的,就是上次我从山上捡回来那两块黑色的石头。”
那不过是瑾瑜前生学过的素描,之前在山上捡到两块石墨,一开始以为是碳,捡起来却发现质地比碳软了许多。
石墨是制作铅笔芯的原料,瑾瑜突发奇想给冬青描了一幅素描画像。
只不过这石墨很容易断,试了许久才掌握合适的力度。
恰逢昨日冬青赠他荷包,于是昨夜题诗一首,回赠冬青。
“那我们走吧。”
两人拿上昨天傍晚冬青烙的饼子,带好鞋子荷包,顺着山路去了集市。
到了集市上,在卖衣裳布料的那条街上,寻一处干净的空地。
冬青拿出草绳编制的一块席子铺在地上,把鞋子荷包齐齐摆在上面,等着顾客上前。
这条街上有成衣铺子,布庄,还有绣房。
不过门店都不大,平日里农妇只会光顾布庄,买些布料回去自己做。
只有家里条件稍好一些的人家,嫁娶会上绣房找绣娘置办嫁衣被褥。
绣房和成衣铺子的主流顾客,是镇上的几个员外与商户,和田宅多的人家。
这里的员外与地主异曲同工,有着许多宅邸良田,租借给佃农耕种,每年收取的租子换做银钱都是很大一笔财富。
家里还有许多长工,耕种没有租出去的田地,生活水平是农家难以想象的高度。
冬青刚摆下摊子没有多久,斜对面的绣房就走出一人,朝二人的小摊过来。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半老徐娘,皮肤白皙,只是眼角有些细纹。
女子身上穿的衣裳,不是百姓常穿的裋褐围裳,而是交领襦裙,裙角盖住脚踝,堪堪没过鞋口,料子一看就是上品。
百姓时常下地务农,为方便干活,袖口裤腿都是紧束的,这女子一身如此飘逸,便不是那贫穷之人。
女子在冬青的摊前停住,撩起袖口,露出芊芊玉手,修长细嫩。
弯腰拿起一个荷包,细细看了看,“这荷包,是你绣的?”
冬青还未开口,瑾瑜对女子一拱手,“这花色确实出自我家娘子之手,夫人要买上几个么?”
女子一笑,“我是金线坊的东家,你若不弃,可称我月娘,我听店里绣娘说,对面来了个摆摊儿的,刺绣手艺了得,便起心出来看看,这明山镇什么时候出了个我不知道的名绣。”
冬青道:“名绣不敢当,不过是零星粗绣,想换几个银钱补贴家用。”
月娘捏着荷包想了想,“既然你想换些银钱家用,何不来我这金线坊?你手里这些成品,我可以全收下。”
虽然这些荷包鞋子上的花色只是零星点缀,但月娘守着这绣房几十年,一眼就能看出绣工扎不扎实。
绣这些花色的人,功底绝不比她店里绣了十多年的绣娘弱。
“全收?价钱怎么算?”
瑾瑜不问缘由,直接询问了价钱。
左右都是换钱,一次脱手有何不可?一会儿太阳毒辣,不想冬青坐在大太阳底下守摊儿。
月娘看了看席子上的货,心里盘算一下,“八双鞋,十二个荷包,算上布料丝线的成本,还有手工费,一两又五钱银子如何?”
因为要出售,鞋底鞋面鞋衬的布料都是全新的,成本四钱银子,加上手工费也至多一两出头,月娘给一两五钱,是想拉拢冬青。
这明山镇能培养绣娘的人家寥寥无几,更别说刺绣还要看天赋。
有能力培养绣娘的人家,不一定有天赋之人,更有钱的人家不屑于做绣娘。
月娘这金线坊,加上她也只有三个绣娘,其中一个年龄比她还长,近四十的年纪,眼睛已经不行了。
这绣房想要继续开下去,绣娘是万万不可缺少的,可又无法效仿大的绣坊自己培养绣娘。
金线坊是一个小店,若她出资培养绣娘,算下来得不偿失。
上天有眼,直接给她送了现成个绣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