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卫生间才明白发生了何事,洗衣机里转悠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昨晚他们欢好留下的证据—床单和被罩。
“爸爸,我...我们...”余晖尴尬地挠挠头皮,不知从何说起。
“你...你...你...我看你就是长了个猪脑子!”马千里戳他脑门,气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小包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怀着孩子呢!而且还是怀着三个呢!你这么做,是不是不打算要儿子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要节制要节制。爸爸不是不懂你,你们这个岁数的男人,难免冲|动,可是解决的方法很多,非得...你呀你!我真是...你说说,你倒是痛快了,万一大人孩子有个什么,我看你到时找谁哭去!”
“哎呦,爸爸,我错了,我昨晚就是没忍住。我保证,我向主|席保证,绝对没有下次!真的。”余晖耍赖地抱住马千里,羞愧地举着右手发誓。
“得了,你少来。伟大领|袖才懒得管你这没皮没脸不害臊的破烂事儿。”马千里佯装用力推开他。“我告你,下次真的不许再这么胡来,你是要当爸爸的人,得懂得分寸。”
“嗯,我知道了,爸爸。那个,您没跟包子说这事儿吧?”余晖承担全部责任。“这事儿主要都赖我,跟包子没关系,他昨晚不乐意来着,我是霸王硬上弓。”
“行了行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马千里斜眼瞧他,真真是护着媳妇儿的好丈夫。“有当公爹的和男媳说这种事的吗?我还要不要脸了?”
“嘻嘻。”余晖放下心,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爸爸,您歇着去吧,我来洗,洗完我晾,您甭管了。”
“本来就该你干!注意点水量,洗完烘干再晾。”马千里洗了手走出卫生间,冲探出头的余秋风做了个ok的手势,两人均是好笑。.
当晚包小小少不得埋怨余晖没有藏好证物,余晖又是赔笑又是逗乐才化解他的怒气。
两人彻底禁|欲是不可能的事,思来想去,余晖网购成人的尿不湿垫在床上,又大又方便又卫生,便于销毁,转天早晨拎着出门扔掉,谁都不易察觉。
不等余晖和董礼貌搞清楚蒋文明的男友史蒂文的背景、身份以及当天偶遇的事实,蒋文明就出了大事故,割腕自杀进了医院。
收到消息,余晖和林子韬前后脚赶到医院,在大厅相遇,在急诊就诊区转了三四圈没找到人,致电董礼貌,才知晓人被送到了住院部的监护室,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后楼的住院部。
余晖的林子韬来到监护室,发现包小小也在,董礼貌是在微信群里发的消息,包小小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瞒着余晖来到医院。
包小小和董礼貌坐在长椅上,董礼貌失神地垂着头。
蒋文明的父亲和母亲坐在靠窗的长椅上,蒋父愁眉不展,蒋母嘤嘤哭泣,沮丧且不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走廊。
“叔叔,阿姨。”余晖冲蒋父蒋母点头问好,坐到包小小和董礼貌中间,面向董礼貌,焦急地询问事发原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看看吧。”董礼貌将卷成团的昨日晚报塞到余晖的手里,赤红的双眼空洞地盯着洁白的地板砖,沙哑的嗓音显得疲乏且无助。
余晖展开皱巴巴的报纸,社会版面的头条新闻标题赫然跃入眼中《黑河小伙儿冒充英俄混血富商后代:半年来以谈恋爱为名诈骗多名男女财产达数十万元》。
余晖快速地浏览新闻内容,原来史蒂文根本不是他自我标榜的英俄混血儿,而是出生于边境小城黑河的中俄混血儿,他的祖父是中籍俄罗斯人。
他也不是如他所讲出身于富商之家,他家三代以贩卖中药材为生,蝇头小利的小店买卖。他亦不是自我吹捧的三高(高素质、高学历、高收入)的优秀青年,而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投机倒把的不良人士。
此外,他曾因兜售□□光碟而被拘留,曾因组织偷窃和诈骗他人财物而被判刑,可谓是劣迹斑斑。
刑满出狱,不思悔改,仗着有俄罗斯的血统和英俊的长相以谈恋爱为幌子伺机寻找目标,不分男女老少,对其骗财骗色。
先后持伪造的护照和工作签证以及银行存款流水账等证件,乔装打扮在多个城市作案,报警的受害人多达十几名,其中不乏高级知识分子和白领阶层,甚至还有政员。
这次是多个城市的警方联合立案侦查,将闻到风声准备潜逃的李某某(真名李大壮、化名史蒂文)堵在机场,成功逮捕。
蒋文明在为史蒂文过完所谓的三十岁生日便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似以往的行为举动。
故意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网络社交的软件也都不回复,蒋文明采取各种手段找他,发现豪华的别墅是按小时计费租赁而来,气派的公司是他人经营的产业,高档的轿车也是从车行租赁的东西,蒋文明找遍他和史蒂文曾经去过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仿佛空气般地人间蒸发。
直到他无意中看见这份晚报,才明白他陷入了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
心高气傲的蒋文明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好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是真的付出了感情,付出了时间,付出了金钱,可结果却换来如此荒诞的结局。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报纸,上面刊登的每个字都如同刀刃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夜幕降临那刻,蒋文明决定结束生命,以此来挽回他的过错,以此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