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头,但从声音上判断,我感觉这个女人大概从大老远就已经发现了我,而且她肯定也是知道啊,我也已经发现了她。
我感觉她蹑手蹑脚地开始靠近了我,因为高跟鞋的声音明显戛然而止,听不见了。
经过无毒坑的折磨,我拳头大的心脏,现在无论如何再也经不起任何惊吓了。
卡塔!
高跟鞋的声音突然掉线,就停在了我身后一毫米处,一个女人的纤细呼吸,从我的后脑勺席卷到了我的脸上。
我害怕她突然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五个手指头,来抓住我最薄弱的部位——脖子,然后狠狠咬我一口。
我的本能告诉我:再不能做这样的被动防守了!。
我终于攒足了勇气,猛地转过身去。
嘘!我长出了一口气,想象中的如死灰一般黯淡无光的女鬼脸面并没有出现,我背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绝对是万毒坑将我吓昏了头,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幻觉吧?
继续张望了一会,我才终于放下心来,全身收缩的肌肉都松软了下来,竖起的毛发也都平顺了下来。
可是,等到我转过身来,打算要离开这里时,有个东西突然碰撞了我的额头一下,我抬头一看:吓!两条冰冷的腿子,被一袭白纱遮挡着,就这样晃荡在我的面前。
我看不清这个吊在一棵树上,不,是吊在一棵向日葵杆子上的白花花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嘛东西。
我战战兢兢地往后面倒退了几步,这才看清了整个场面:
一个低垂着自己头颅的长发女人,就吊在一棵开着蓬勃黑花的向日葵树上,双脚离地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一双绣着花朵的高跟鞋,随着女尸躯干的摆动,在空中划来划去凌空荡漾着。
绝对就是这双高跟鞋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踢踏踢踏的,就像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从遥远的巷子里,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慢慢朝你走来一样。
我惊恐不安了半天,这才慢慢平息了内心,然后才敢仔细端详这具女尸,不觉心想:如果这个女人还活着的话,一定是很漂亮的,但现在却看起来脸色苍白,嘴里微微吐出着半截紫红色的舌头,上下牙关紧咬着,几乎就要将那截舌头快要给咬断了。
她的眼睛似乎不愿意闭上,眯缝着睁开一条线,满含幽怨地看着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里唯一孤独站着的我。
我打算往远处退去,但是绝对不能背对着她,生怕她使出什么阴险歹毒的昏招,冷不丁在背后给我一下子。
我就这样退了大概有十几米吧,我估计是十几米不到吧,我突然猛地一转身,就打算逃离这个危险圈。
一盏摇摇晃晃,眼看就快要熄灭的灯盏突然晃动在我的前路上,两张惨白的脸面,和两张像是涂满人血一样的鲜红小嘴巴,一左一右的在去路上等着我。
我吓得不能动弹,任凭她们两个向我徐徐走来。
当那个渺小的灯火照到我的脸面上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两个鬼东西。
是两个红衣丫鬟,脸上都露出一副哀愁的眼光,痴痴地盯着我看,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我跟她们生前有什么仇怨一样。
她们两个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子死死捆住着,一副囚徒的模样。
我略微设计了一下,打算向对我还开放着的左面逃跑,但刚刚一转身,就被一个像是巫婆一样的老婆子给拦住了去路。
这些鬼魂们绝对是事先商量好的。
那个鬼婆子,双手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样东西:两个酒盅和一壶酒。
老巫婆瞅着我,裂开嘴嘻嘻地似乎笑着,但发不出声音,好像是个鬼哑婆。
现在,我总算恢复了一定的方向感,发现只有右边没有脏东西挡道,可以安全逃离这个鬼圈子,然后溜之大吉。
这些鬼家伙好像早就搞清楚了我的心思,一个死尸老头,就像山村古尸那样的老头子,恶狠狠地挡住了我唯一的去路。
老头子手里举着一支蜡烛,蜡烛火焰忽闪忽闪地起伏不定,照着山村古尸的一张没有牙齿的塌陷嘴巴,一直嗫嚅着。
我挣扎着左冲右突,但四面走过来的这四个像哑巴一样的鬼家伙,将我团团围住,一直把我向那个吊在向日葵杆子上的女尸体逼去。
我被那些鬼东西赶到了那具吊死鬼的双脚下面,他们才停了下来,不再逼迫我了。
鬼老婆子也不说话,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包袱,扯开来,将一些五颜六色的衣服都抖落在地上,然后从里面选出一件像是新郎官穿的大红袍子。
然后,她呲着一口全无牙齿的嘴,奸笑着走上前来,打算将那件大红袍子给我套在身上。
我挣扎着不从,那两个丫鬟就眼露凶光,凶巴巴地向我一点点靠近,好像是说:你如果不从,就咬死你!
我向后退着,身后的那个鬼老汉突然将我一把拦腰抱住,我感觉那个老汉的双手就像铁钳子一样有力而且冰凉。
鬼婆子趁机蹿上前来,兜头给我套上了那件大红袍子,然后给我戴上一个四角帽子,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才使了个颜色,让那个老头放开我。
鬼婆子朝我努努嘴,然后指了指我背后的那个吊死鬼女人,最后做聊个磕头的姿势。
其实,从鬼婆子给我套上衣服的那一刻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