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是复赛大小赌局加注的最后一日。许多人围在场外互通消息,打量进场的参赛者。
程千仞等人来的早,只见原先一望无际的演武场上,四十个圆台拔地而起,赫然在目。
徐冉震惊:“这些什么时候搬来的。”
他们跳上看台,跑了十余阶,居高临下张望。
程千仞估摸演武场有四个标准足球场大小,而每个圆台直径足有十丈,不知由何种石料打磨,有黑有白,星罗棋布。
明天,百余人将在此搏杀,更漏滴尽时,一台只能站一人,算作胜者。否则同台皆出局。短短两个时辰,便可决出四十人晋级决赛。
程千仞之前和徐冉讨论过战斗思路。
不与原上求、傅克己抢台,也尽量避开那些今年将毕业的师兄,如周延等人,他们修为高,参赛经验丰富。胜之不易。
现在亲眼看到场地,徐冉怔怔道:“我根本无法想象明天。得打成什么样儿啊……”
程千仞也明白,战斗思路基本废了。
这是真正的大混战。
参赛者之间可以联手,也可随时倒戈。不按规则分布的圆台,更添战斗随机性。别说刻意挑选对手或回援队友,连误伤、两败俱伤等局面都无法彻底避免。
顾雪绛忽道:“原来是棋,副院长好雅兴。”
程千仞定睛再看,青砖间缝隙如棋盘纵横线,四十个黑白圆台如盘上棋子。正是一局初开,胜负难料之时。
顾雪绛不知想到什么,轻笑道:“恰如其分啊,我等刀剑厮杀,不过大人物们指尖棋子,跳不出这方棋盘。”
徐冉听不懂:“你说啥意思?跟我们明天打架有关系没?”
天光渐亮,场间已有五六十人。有人绕台行走,有人飞身跃上圆台。
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结伴而来。其中不少熟悉面孔。
演武场虽大,但修行者目力远胜常人,林渡之微侧身,替顾二挡住一些目光。那些人却只打量几眼,没有上前交谈的意思。
片刻后,一道锐利视线穿过大半个演武场,程千仞猛然转头。
剑眉深目,青衣长剑,是傅克己。
他确定对方看到了他们,目光正落在他的剑上。
只是一眼,南渊四人同时紧张起来。
傅克己抱剑行走,衣袍翻飞,从北至南,所过之处人声俱静,唯有锋锐剑气溢散。
这次轮到钟天瑜紧张。他不是参赛者,跟钟天瑾同路才得以进场。对方气势逼人,是要来做什么?
傅克己却在钟十六面前站定。声音低沉冷漠,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你可知此剑渊源?”
钟十六:“知道。”他手中的凛霜剑,是宋觉非从前佩剑。
“你可会剑阁剑法?”
“略懂。”
“你可愿意拜入剑阁?”
四下哗然乍起。
问题太过耳熟,程千仞心想,这难道是……‘剑阁三连’?
钟十六答得比我好啊。
第三问话音刚落,钟天瑜已忍无可忍:“你欺人太甚!”
钟天瑾更冷静:“此人是我钟家剑侍,必为家族效命至死,怎可忘恩背主?就算你剑阁是第一宗门,这般行事也过分霸道了。”
傅克己原本目不斜视,闻言冷冷一瞥。
两人被他气势所摄,竟一时不知言语。
远处人群悄声议论:“难道不等明天,他们现在就要打一场?”
傅克己周身剑气愈发暴虐。再次向钟十六发问。
忽而微风飒然,一柄折扇隔开两方,原下索及时赶到,谈笑自若,周转调停。
人们看热闹时,南渊四傻已经离开演武场。
徐冉:“他一直这样吗?因为师父是剑阁山主,是圣人,所以看不得别人拿剑阁的剑?”
顾雪绛解释道:“剑阁双璧出事后,澹山一脉无人顶立门户,烟山一脉由他师父支撑。圣人不是真仙,也有寿元耗尽的一天。去年传出闭关寻求突破的消息,若不是寿元所剩不多,岂会一把年纪铤而走险?”br /